1. 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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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寺滿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小惡魔，西洋地獄滿大街都是的那種。

不過他現在不在地獄，而是偷渡到了人界，就連名字也悄咪咪換了一個，可以說是非常入鄉隨俗了。

好吧，名字不是他想的，而是把他抓來的人給他取的。

大約概括一下呢，事情是這樣的。有天，有一位閒的發慌的小惡魔回應了來自人界的召喚，然後什麼都沒幹呢就被抓了。

他至今記得，當他剛從召喚陣裡出來，出於禮貌衝對方露出微笑的那一刻，對方臉上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好……嗯，我該叫你主人嗎？”小惡魔道。

他歪著腦袋，慢悠悠摸了幾下自己的脖子。由於契約的關係，惡魔細白柔軟的脖子上套上了一個漆黑的皮項圈，那項圈很細，像一條黑蛇盤在上頭，正好勒在惡魔花芽似的喉結上。

我想我已經很有禮貌了。小惡魔看著男人，他又仔細想了想人類的交友禮節，默默地伸出了一隻手。

“嗨……？”他有點不確定道。

“不，你不是滿！你不是她！”作為有禮貌的代價，男人癲狂的大喊起來：“惡魔！你，你是惡魔！”

“嗯……我本來就是啊。”他迷茫的眨眨眼，蝙蝠翅膀一顫一顫的。

他打量了一眼四周，目光著重的在男人背後的召喚陣上停了片刻。

那召喚陣是猩紅的，塗抹在其中的色塊有些乾涸，在空氣中氧化成了棕紅，隱隱約約帶了些鐵鏽的味道。

“啊，我知道了。”這個小機靈鬼很快發現了問題：“你畫錯召喚陣了！”

他剛這樣說完，對方就把他趕進了地下室。

咯啦一聲，門鎖上了。

小惡魔簡直一臉懵逼。

人類真是莫名其妙。他面無表情的在心裡腹誹：……明明是自己召喚的惡魔，卻反而怪罪惡魔不請自來，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把我當成他女兒的替身。

嗯，沒錯，女兒的替身。

天知道在他看見對方提著裙子示意自己穿上的時候，這位小惡魔有多崩潰。

老天爺，這就是你的願望嗎？讓一個惡魔女裝？！

他簡直不敢相信，畢竟召喚惡魔的代價巨大，無論成功與否，召喚人都要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身體與靈魂。

這是規定，是無法更改的。

“你不是惡魔。”面前的男人看起來像在自言自語，他的眼睛泛著紅光，一遍遍的向他的召喚物強調：“你是藥師寺滿，是我的女兒……”

“我是藥師寺缺。”男人說，他終於說服了自己，眼裡透出一股偏執的慈愛：“滿滿乖，這是你最喜歡的裙子，穿給爸爸看好不好……”

行吧，藥師寺滿就藥師寺滿，白撿個爸爸我還賺了呢。

藥師寺滿不免有些苦中作樂，反正賺的都是自己，吃點小虧不算什麼。

他安靜的套上那身粉紅粉紅的蓬蓬裙，頭一次如此感謝自己的種族。

畢竟他是一個小惡魔，而小惡魔最大的特點就是小。

藥師寺滿就是這樣，他堪稱完美的繼承了自己種族的優點，柔軟，嬌小，如同一個剛剛睜開眼睛的幼獸，沒有任何的尖牙和利爪。

他沒有犄角，尾巴細小，作為惡魔標誌的翅膀長在腰窩上，因為尺度的問題完全沒辦法帶著這具軀殼進行飛行。就連個子也是小小的一隻，明明都是幾千歲的魔了，身高卻死死卡在150這條線上，甚至還有往下掉的趨勢。

不過這也是有好處的，不然你叫撒旦穿這件裙子試試？

藥師寺滿不由得腦補了一下某位西洋地獄的掌權人穿著粉紅小裙裙的畫面，然後差點被自己的想法噁心到。

我還是覺得日本地獄的那幫人更適合穿裙子……小惡魔想，閻魔大王另說，不過鬼燈應該不錯。

正當他想入非非時，藥師寺缺走了過來。

“真不愧是爸爸的滿滿。”男人稱讚道，他幾乎貪婪的盯著藥師寺滿，聲音裡透了些哽咽：“要不是那些見死不救的英雄，滿滿怎麼會離開我……”

他彎下身子，眼淚啪嗒啪嗒落下，在地板上匯成一汪小小的湖：“滿滿，爸爸好想你……”

藥師寺滿注視著男人，很久都沒有講話。

我果然不懂人類在想什麼。

他嘆了口氣，將翅膀收攏起來，然後慢慢的靠近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