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溫柔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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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誰，不是我？魏無羨好奇，“帶我去看看。”

小童在前蹦蹦跳跳。

推開吱呀聲響的芳菲殿大門，小童一路向裡，果然是穿過鏡子，進了密室。

昔日魏無羨和藍忘機硬闖密室，尋找聶明玦頭顱，在金光瑤的設計下暴露夷陵老祖的真實身份，魏無羨曾兩次進入這裡，雖有很多法器秘寶，當時除了聶明玦的頭顱卻沒覺得哪裡不妥。

那小童進入房間，十分熟稔地跑到牆根一排酸菜罈子前，黑氣一閃，便消失了。

魏無羨凝神靜氣，才找到小童藏身所在，若不是他吸食了自己一滴鮮血，怕是都找不到，“小鬼，誰跟你玩藏貓貓了，出來！”魏無羨踢了踢腳下的一隻罈子，這金光瑤倒是有趣，密室裡藏酸菜罈子，也不知道這小鬼怎麼附身在這裡的。

小童不肯出來，魏無羨只好自己動手，將壇蓋開啟，入眼便是一張栩栩如生的小腦袋，卻是那小童如活著一般，唇紅齒白窩在壇中，只閉眼靜默，若不是剛看見小童的鬼靈，魏無羨都會認錯這是一個活著的孩童。

這是那孩童的屍身，被人像醃鹹菜一般裝在壇中，不知怎地那小童陰靈未散，附身原屍身之上。

魏無羨一指點在小童的眉心，催動共情。

時光片段斷斷續續，小童記憶雜亂，金麟臺熱鬧非常，到處都是刺眼的金光，走來忙去的修士、侍女等等，小童有時候在女子懷裡睡窩，有時在侍女環繞下四處搗亂，小童一直很幸福，很開心。

總有個微笑卻從不親近的貌美男子遠遠站著，小童總想靠近卻十分畏懼，他笑得那邊溫和，卻沒來由叫人心生畏懼。

愉快的時光消失的很快，再出現的是那種帶笑俊美的臉和一把滴著鮮血的劍，小童智力不高，聽不懂他最後說的那句話，“你不該來，你該死。”他記得孃親讓他喊他爹，爹對誰都很溫柔，卻為什麼讓我這麼痛？

再後來，是男子將小童屍身帶回密室，用秘術封鎖住屍身靈體，自此小童再不會長大，也不會無憂無慮地歡笑了。他不能出現，只能在這裡玩耍。

再後來他看到很多，有東西，有人，進進出出這個屋子，卻再沒看見他最想回到懷抱的那個溫暖女子身影。

最後一次他看見了她，她呆呆在坐在這裡，像再也不會笑的泥塑。他想出去喊她推她，但她身邊卻有那個他最害怕的他叫爹卻刺死他的人，他不敢動，只能瑟瑟發抖躲在罈子裡。

再後來，他看見那女子用匕首刺死自己，魂魄毫不留戀地消散在世間。

他想留住她，卻連她的一縷魂魄都抓不到。

小童很傷心，卻沒有眼淚。他繼續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一日又一日。

終有一日他突然能出去了，但是卻再見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他走過每一處記憶中去過的地方，再沒尋到溫柔的孃親，也沒再見到那個讓他害怕的溫柔男子。

魏無羨明白了，這是金光瑤和秦愫的兒子阿松，被金光瑤殺了後，卻煉成鬼童，藏在密室。

阿松的記憶中，金光瑤隔幾日便會到密室餵食他陰氣，還會用自己指尖的鮮血餵食，血脈相連，以便於維持他的精氣。阿松是被金光瑤用恨生刺死，所以腦子裡對恨生格外記憶深刻，時而口中會喊出“恨”這個字。

魏無羨一嘆，金光瑤到底是沒徹底舍掉父子天性。

金光瑤死後，阿松沒人餵食，餓了多天才敢跑出密室，卻再也找不餵食他的人，也沒人能看見他。他本就是金麟臺的小公子，雖是魂體卻也不會被金麟臺的仙氣侵蝕。只不過這裡陰氣稀少，阿松只能少許吸食少許僕從的怨氣存活，好在他人小，需要陰氣不多，這才沒餓死消散。

許是魏無羨身上有了肖戰的魂魄，威嚴降低，阿松又餓得太狠，在他身上發現濃郁的陰氣以為是同類，無知無畏地跑來要食吃，還咬了老祖一口。

待吸食飽了，才發現魏無羨的可怕，本能地畏懼起來。

阿松太小，記憶斷續，魏無羨又催動些法力，想搜出一些更有用資訊，突然阿松眼前又一黑，出現一個身穿黑衣臉色蒼白的女子，身軀妙曼地出現，那是小童死去魂魄即將消散的一刻，可能是太痛了，他之前不想放出這段記憶。

只見女子伸出數根銀針，刺向阿松，他周身各處大穴被制，痛得靈魂顫慄，原本即將消散的魂魄頓時被定住。

阿松被裝入壇中，他躲在牆角，看著金光瑤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