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絃音為誰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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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以前練習後漸漸淘汰下來的，有的是不同長短不同用途的弓，除去在靶場練習時正用著的特作，也掛著出陣時會用到的破魔弓。在這個破魔箭和破魔弓都被人們當做祈福道具的年代，本丸裡的破魔箭和破魔弓卻是未緒出陣時消滅溯行軍的武器，破魔矢也取代了神社裡的平頭，變成了帶有殺傷力的尖頭。沒有那些繁複的裝飾與美好的寄託，只有箭矢離弦時尾羽留下的淡藍幽光顯示著它的與眾不同。

普通的武器毫無破壞力可言，只有灌注著審神者靈力的破魔箭，和由審神者靈力喚醒的刀劍男士，才是時間溯行軍們的剋星。審神者們大多是和平年代身具靈力著，因此能夠率領刀劍男士們上戰場的武系審神者鳳毛麟角，就連未緒自己一開始也是花了不少時間習慣將手中的箭對準溯行軍的軀體——要知道她從小練習的都是“不傷人”的弓道，可是她正因為無法任由刀劍男士自己在戰場上揮刀斬斷一切，這才獨自在普世的弓道里開闢了一條從沒有人走過的道路。

“你手裡的弓，每次都是為了什麼而引？”

教導自己弓道的西園寺老師曾經這麼問未緒，那時仍在上國中的少女面龐還很稚嫩，哪怕從小天資卓越進步神速，對於這些有些深奧的含義也是一時半會給不出答案。

此刻的靶場，除了自己並無一人，未緒取過護甲穿上，又套上了三指弽。晚風吹拂間，那些在松田宅裡與降谷零之間產生的衝突與一些更加遙遠的記憶都被自己輕輕關上，等一切準備工作完成，手觸碰到弓弦的那一剎那，她的紛繁思緒已全部被清空了。

她的弓為何而引？直到如今，這個被外界稱讚與同門師兄藤原愁同為“銅牆鐵壁”的少女，依舊沒有找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可是無法否認的是，每次站在靶場內，所有的注意力都貫注在對面靶上時，她的內心尋求到了一絲寧靜。

彷彿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成長著的孩子，每日最期待的事情便是與上學歸家的兄長一起還原魔方，被引爆的車輛沖天的火光與摩天輪頂端最後的告別都只存在於虛幻的夢境裡。她的弓既是時間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勝利保證，也是弓道場裡靈魂嘆息的微光。

靶場內，就著溫柔如水的月光，未緒側身看著半隱在陰影中的箭靶，手裡的動作卻已經行雲流水般展開——背脊挺直，雙手高舉弓弦過頭頂，然後再緩緩引弓，大拇指勾弦，箭尾搭在虎口處且始終保持著水平。

她的感官似乎在無形中被放大，卻又在無形中被縮小。她聽得見風吹過庭院，草葉簌簌作響，偶爾有昆蟲在葉上停駐，或在泥土間跳躍飛行。雖是才五月底，可本丸裡的夏夜已經早早有了幾隻螢火蟲，黑夜裡熒熒燈火似在為她的箭矢指引方向。可她的思維似在另一個角度俯瞰著整個靶場，也可以看見自己每個動作，每一個身體部位在如何用力，哪怕眼神從未從靶上移開，她也能知道自己的箭已經穩定下來了。

“錚——”清脆的破空聲劃破了寂靜的夜晚，隨即一個似沒入厚重土地的脆響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