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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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分鐘後。

真澄坐在飯店裡，面前擺著一碗豬排飯。豬排炸至黃金色，用筷子稍微一夾就能擠出些濃香的油汁，美味無敵。她愣愣得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這麼一會兒，自己才吃了一小半呢，怎麼他都——

吃了四五碗啦？

少年一邊彪著淚一邊大快朵頤，滿臉幸福，“好久、好久沒有吃飽過了……”

哎喲，不得了。

真澄感覺到自己的慈母胸懷不斷被激發，還慰問道：“中島君有沒有噎著？要不要喝一點水？”

回答她的是無限的咀嚼聲。

等到桌上堆積了十個空碗，中島敦這才慢慢地停下來。若不是現在在公共場合，他恨不得對真澄五體投地，對她這個請吃飯的恩人表示感謝。

“謝謝你知念小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可能就……”他抱住自己的頭，一副很慘淡的樣子，“可能就餓死街頭了吧。”

這讓真澄想起自己之前在貓咖rua過的美銀虎斑貓。雖然這位少年沒有貓毛什麼的，但渾身上下都大大地寫著“我很好欺負”、“我很柔軟”的字，讓人不禁想摸摸他的腦袋。她有些蠢蠢欲動，事實上也這麼做了。

中島敦：“誒？”

她清清嗓子，把手從他的腦袋上收回去，欲蓋彌彰道：“這個倒是沒關係啦，茶泡飯又不會很貴。不過，你是怎麼——”

她本來是想問為什麼流浪街頭的，但這種話一聽就知道是在戳人家心眼子，就憋了回去，露了一半話在外面，直接給卡住了。

中島敦倒是被點撥了似的，猛地兩巴掌打在桌子上，動靜不小，“知念小姐！這幾天無論如何都請要小心！不！晚上還是不要出門了！”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真澄被這老實孩子嚇了一跳。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掙扎道：“我一直、一直都在被一隻老虎追殺著。之前在孤兒院也是，老虎把孤兒院毀地一塌糊塗——因為院裡快沒錢了，就把我趕了出來……”

“我沒想到的是，它反而一直跟著我。”

“我走到哪裡，哪裡就會被破壞。”

“現在我流浪到這裡，老虎肯定也跟過來了！如、如果知念小姐被我連累的話！”

真澄按住他肩膀，把人壓著坐了回去，“傻啊。”

其實經歷過靈魂交換這種事、看了不少英雄救援的資料後，她已經不覺得這能算是什麼事了。

首先，孤兒院就絕對不可能因為財政危機就把孩子給趕出來。這樣公開出來可不就是道德譴責這麼簡單了，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吃官司是肯定的。

中島敦描述地也很模糊，雖然漏洞百出，但裡面的好心真澄是能感受到的。

她只是在愁，這孩子怎麼就這麼直心眼呢？隨隨便便就把這麼危險的東西講出來，就不怕作為援助者的她直接翻臉不認人嗎？

真澄還想要不要給他在酒店開一個房間先住著，然後託認識的人看能不能給找個兼職。

人還是要恰飯的嘛，沒有收入來源可該怎麼恰。

興許只是突入起來的聖母，可她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助他的。

可沒想到中島敦一副自己會害了她的樣子，說什麼也不肯接受，還說爭取今明兩天就到別的地方去，可憐巴巴的。

中島敦言語閃爍，一看就是藉口，“啊！突然想到之前孤兒院有朋友住在離這裡很近的地方呢，我可以去借住的啊哈哈哈……”

最後真澄強制地把錢包裡的現金都拿出來塞給他，大概有六七萬日元的樣子，也夠他用上好幾天。然後再把人送上電車後，這段讓人毫無準備的相遇就這麼結束了。

回家時她也覺得自己一系列行為怪怪的。

可能是被中島敦的一些話給觸動了吧。

今天工作完好像狀態一直都不太好的樣子，她有些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總之就是幹什麼也提不起勁，想錄個賣萌影片，結果那表情跟別人欠了自己錢似的，放出去掉粉絕對妥了。

對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抖出聲，沒想到笑完後心裡更添了幾分煩躁。真澄索性放空腦袋什麼也不想，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養著養著，靈魂就交換了。

好像是趕上趟兒，真澄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相澤消太一眨眼，她又回去了。

可這次的副作用似乎比每一次都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