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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艱難地和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對峙。
她多麼需要蘇致遠也站在她的身邊。
可是蘇致遠總在別處。總要抓住在他身前身後浮動的各種機會。總要對別人陪出笑臉總要作出無奈的犧牲。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那種憤世嫉俗、孤高畫質醒,也沒有了浪漫和激情。小凡不知道這種情形會持續到哪一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沉在這種悲哀與無奈裡什麼時候能出來。家,是她一個人的,擔子是她一個人的,她每天忙得忘了自己。她最怕的是在這種單調而疲憊的生活中失去得越來越多。朋友們都說:小凡不該窩在這裡,小凡不該默默無聞,她的價值遠不止如此。可是,小凡苦笑著問:小凡該在哪裡呢?該有怎樣的生活?現代生活中人類的處境,這裡和那裡又有什麼不同?不同的是心靈的性質,可是心靈的寧靜誰又能給予?
沒人能回答小凡的問題。
小凡有時候也問自己:難道付出一切的選擇竟是錯的?難道所有的激情和熱愛都要無一例外地落進時間的塵埃,被沖刷得了無痕跡?
蘇致遠說:小凡,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善於等待。
可是等待什麼?
小凡不怕等待,只怕沒有結果。
只怕在等待中枯萎。
這一段日子,江小凡尤其覺得無法面對母親。她找到了父親,甚至聽到別人問她:“你是孫平的女兒嗎?”那是恥辱。從未有過的恥辱。小凡甚至動了殺人的念頭。但過後一想:殺誰呢?錯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啊!再說,殺了人又有什麼用?活著的就不痛苦了嗎?自己就能面對母親嗎?
再說,沒了孫平,可能還會有丁平、於平……關鍵問題不在這。
小凡只能對母親說:“媽媽,爸爸已經找不回來了……跟他離婚吧!”
陳月秀一下子慌了,她的神情讓小凡看了心酸。她盯了女兒好一會兒,才說:“孩子,咋說出這樣的話?你聽別人胡編排啥啦?咱不信你爸誰信他?他發誓為咱這個家呀,你爸要是聽你說這話,不知有多傷心!”
小凡心如刀割,把臉扭向一邊,大聲說:“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瞎說?媽,爸爸從年輕就對不起你,那還有假?你還能這樣信他?”
陳月秀沉默了。她拿起竹梭織了幾下,又放下,聲音好像浸了水:“小凡,你爸年輕時是犯過錯,逼得我差點瘋了。我是一個心眼兒對他,心思全在這個家上,老的小的哪一個吃不好、穿不暖能行啊?我天天晚上累得渾身像散了架,爬不上炕哩!可他卻有了別人,心裡不裝著咱,我能不氣嗎?再窮再苦的日子媽都不怕,媽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有苦說不出啊……我真想領了你們三個,跟他散了。可看看你們,最大的六歲,小的還在吃奶,我不忍心讓你們小小年紀就沒了爸爸!我一個大人,怎麼活不行!我想走,走不了,不走,心裡難受,躲在家裡不敢見人,那滋味說不得!臉上的一層皮給人揭了,肚子裡的這顆心說什麼也攏不到一塊……後來,你爸從公社放回來,我心裡迷迷糊糊的就是不想認他,我恨他,恨他把個好好的自己給糟蹋了!可他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裡裡外外地忙,原先我為這個家做的他都做了,樣樣對我用心。他晚上摟著小星偷偷哭,我也知道。我感覺到了,他那是知道悔哩。唉,人哪,難得一個悔悟!後來是那場大地震讓我醒了,我明白咱一家人說什麼也不能分開。我好了以後,你爸向我坦白了那事。是那個二桂想入團入黨,變著法地勾引他,她天天在大隊部外面截著他。她那一關,你爸到底沒能過去。可她實在不夠入黨的資格,入團都是勉強入的,你爸在她入黨的事上沒有答應她。沒想到,不要臉的又提出來:不讓入黨就得娶她!你爸哪能應呢?他說,那樣輕浮的女人斷斷不能當媳婦!二桂在你爸那裡沒了辦法,就不要命地來跟我鬧,她是想氣走我,那個家就是她的了。這種事兒誰能容?我不要命地跟她打,全村人都向著咱。二桂看著不能如願,一氣就告了你爸,還管啥名聲。你爸看清了二桂,她是要毀他、毀咱這個家!你爸後悔了,他回來就在兩家挺起了高高的院牆,到死也不跟二桂家說一句話。從那以後,他跟我好好過日子,把你們一個一個都拉扯大了,上了學,有了前程。小凡,聽媽說,誰還沒個年輕氣盛的時候?男人哪,血氣方剛的,犯一回渾也難免,咱不能記他一輩子,讓他難活!別聽人家瞎議論,好好信你爸,他心裡裝著咱這個家哩……他一個人在外面跑,不容易,年紀已經不輕啦……”
無人處落下淚雨 第九章(6)
小凡覺得喉頭哽得發疼,她靜靜地聽完,再也忍不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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