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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預設,她們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別處,而不是自己身上。提心吊膽和痛不欲生已經成了女人們的家常便飯。沒人能解釋這個世界是怎麼了,沒人能解釋這個世界的男人是怎麼了。男人的求變是好事還是壞事?是幾千年的傳統,還是骨子裡的本性?是追求自由的現代思想助長滋養了這種品性,還是這種品性使男人們擁有了更多的自由?沒人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小凡也在這個時候開始尋找消失在霓虹燈影裡的父親江一洲。
江一洲進城辦公司,表面上是應了當時的形勢,很瀟灑很先鋒似的,其實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苦衷:因為海水嚴重汙染,“赤潮”兇猛,江一洲領導的海水養殖只紅火了三四年,接下來連續三年都宣告失敗——那一池一池活蹦亂跳的港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全死在水裡,搞不清是哪種病菌侵入或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缺氧。蝦民們揀拾著漂在水面上、扎進深泥裡的半寸長的蝦仔,心疼得號啕大哭,一家人守在空了的蝦池邊幾天幾夜不動煙火。那可是幾萬元幾十萬元的投入啊,起早摸黑,沒日沒夜地侍弄,身上的皮曬脫了幾層、磨爛了幾層……全村幾十個蝦池加起來每年要損失幾百萬。那個從外地請來、在龍馬村吃住了兩年的老技術員面對著一池子發黑的死水吞下了整瓶的安眠藥。如果不是江一洲及時趕到,這個幹了一輩子海水養殖的老技術員就和那些港蝦同歸於盡了。江一洲在老技術員睜開眼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老哥,就是死,那該吃藥的也是我江一洲……”那一天,全村的人第一次看見隊長掉了眼淚。那一年,村裡人都說:咱隊長老了十歲哩!到了第三年,當整池整池的港蝦又莫名其妙地相繼病死,從大學海洋養殖研究所高薪聘來的年輕技術員在一個漆黑的夜裡走掉了,他一分錢的工資都沒有拿,只給江隊長留下一張紙條。紙條上的白紙黑字讓全村人看了絕望,他說:“海水嚴重汙染!!!無力迴天!!!”
回家探望父母的江小凡手裡拿著那張紙條不由感慨萬千,從那六個黑色的驚歎號裡小凡理解了年輕技術員的心情。她想起自己小時候隨船出海時的情景:深海的水清澈碧藍得像塊巨大的藍色水晶,船尾後面濺起的海水翻滾著雪白的浪頭撲打在船身上,白色的海鷗不斷地飛到水面上照著自己美麗的身影,各種機帆船和小貨輪互相鳴笛致意……那時候海里的魚蝦多得捕不過來,有時候為了不讓船載重太多以至於沉沒,船老大常常要指揮著漁船提前回港,艙裡的魚兒擠擠匝匝萬頭攢動,魚尾巴拍打船艙的聲音幾百米外就能聽到;如果是潮水晚了頂著月光回來,那一船的魚蝦閃著奪目的銀光,像裝了一座銀山。人們扔兩毛錢就能揹回整簍的大魚。買毛蚶從來都是拿小木車推,一煮就是幾大鍋。吃過的毛蚶殼再用小車推出去,鋪墊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幾個月就能鋪出一條平平展展的貝殼路。就連那些頂蓋兒肥的大海蟹用一塊錢就能買一籃子,煮熟了揭開蓋,個頂個都是滿蓋肥黃的籽,小凡只揀那些長著圓臍兒的、有黃的吃。那時候,個頭小一點的魚和在現在的飯桌上被奉為美食的皮皮蝦人們連看也不看,揀出來扔在一邊曬蝦毛,只配給動物當飼料……小凡現在給別人說起這些,人們都只當是笑話,不信。也難怪人們不信,如今的海蟹大一點的都要上百元一斤,平常百姓想也不敢想,哪見過一塊錢用籃子裝呀!海邊人回想起當年的好年景,哪一個不眼淚汪汪?老漁漢們捶著胸口嘆息著:“現如今的海貨要絕了,任啥樣的工廠都把黑水、黃水、紅水、綠水往這海里灌,哪裡還有魚蝦的活路喲!沒了魚蝦,咱喝西北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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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處落下淚雨 第九章(2)
龍馬村鹽場裡,也開始人心不齊了。新一茬的年輕人心高氣傲不聽指派,他們在影視歌全方位的影響下變得個性強烈,個個都以為自己是舞臺上的紅歌星紅影星,穿著打扮都是明星派頭:頭髮留得長長的,要麼長髮披肩,要麼弄根皮筋扎個不倫不類的小辮;牛仔褲把屁股繃得想蹲下幹活只有把褲子撕裂;胳膊上紋著齜牙咧嘴的龍呀虎呀的;動不動就是“老子”如何如何。這樣的一群“老子”誰能指望他們在陽光曝曬的鹽場上甩開膀子流汗呢,他們的老子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每天喝酒賭錢或是上縣城下館子、泡小姐打群架,棍子打折過幾根了,“老子”們的骨頭一點都沒有軟。思想工作更是做不得,年輕人根本沒有耐心聽糟老頭子們的大道理,他們除了自己除了錢,什麼也不信。江一洲也沒有辦法。更有一些野心勃勃的老夥計拉幫結夥想“另立山頭”,也有人撒謊稱病坐車到上面信訪告狀,想把村長拉下馬,自己當回領導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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