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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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寒微僵的指尖根本瞞不過沈暮塵的眼睛，他微微垂眸，盯著她瑩潤的手指頭。

他忍著將那蔥白指尖捉起親啄的衝動，手指輕挑，將她領口繫著的衣帶勾掉。

披風呼一聲落下，露出她只穿著裡衣的單薄身子，玲瓏有致。

墨藍色的披風落在她腳下，她便如一朵墨蘭上開出的花精靈，傲然獨立，站在墨藍色的畫卷中。

沈暮塵呼吸一滯，以強大的意志力剋制著擁她入懷的衝動，視線下移。

他盯住她心口，視線在她手臂和腹部轉了一圈，沒看到有血染出來才微微放心。

佛手善於治外傷，所用之藥和包紮手法都是最好的，他說過只需七日她便能大好，如今看果然如此。

沈暮塵放心了，被蠱惑一般輕碰她的臉頰，卻發覺顧清寒的指尖越來越僵硬。

【這視線未免也太肆意了些！果真沒有不吃肉的狼，年少的沈暮塵那樣清冷孤傲，我還真以為他不近女色呢，哼……】

【……怎麼辦？他若要強來，我根本沒理由拒絕。不行，我如何能受這樣的屈辱！】

要她帶傷伺候他，這就是沈暮塵侮辱她的方式嗎？

顧家都滅門了這麼久，有些人還是不願意放過顧家，各個皆是戲耍折磨，沒想到沈暮塵也是一丘之貉！

她的心聲時而一本正經凝成字句，時而一閃而過不成章法，沈暮塵聽到‘屈辱’二字，心臟像被什麼揪住了一般。

她就這麼厭惡他嗎？

他收回手，冷然說道：“來人！”

李進忠連忙靠近，在屏風外問道：“陛下？”

透過屏風，可看到兩人曖昧的依偎在一起，李進忠誤會了，低著頭不敢亂動。

卻聽沈暮塵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回宮。”

“啊？”李進忠愣住。

不是正乾柴烈火，啊呸，不是正治著病嘛，怎麼突然要回宮了？

他還以為帝王要在紫陽宮留宿，甚至都偷偷打理好了呢！

正想著，沈暮塵已經大步跨了出來，李進忠連忙跟上。

【咱家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陛下了……】

沈暮塵一頓。

李進忠跟著站住，悄然的退後幾步遠離帝王。

顧清寒跟在後面微微福身：“妾身恭送陛下……”

沈暮塵終究是忍不住轉身，見她衣衫單薄，便說道：“不必你送！記住明日按時來施針便可。”

顧清寒：“是，陛下放心。”

她只覺得奇怪不已，她是妃子，他是帝王，她哪裡敢忘治病這麼重要的事情？

沈暮塵為何還要多餘提醒一句？

顧清寒站在原地微微皺眉，沈暮塵早已離開了內殿，院外傳來一片跪地恭送的聲音，然後徹底歸於平靜。

她這才站直身體，小紅連忙將那件厚毛披風給她披上。

“娘娘，好好的陛下怎麼又突然走了？”福萬全忍不住問道。

來得突然，走得也奇怪，福萬全善於猜測人心，但此時也搞不懂了。

顧清寒道：“誰知道呢？君心難測，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有誰能懂。”

沈暮塵太謹慎了，真正涉及的秘密皆在茂林寒山，平日在皇宮裡談及最多的還是朝堂政務。

他太難攻堅，即便沒有人在也不會鬆懈半分，她派出的鬼魂都打探不到什麼有用情報。

做人做成這樣，不累麼。

顧清寒走到西屋角落，敲了敲有一人高的青瓷花瓶。

兩個鬼魂幽幽飄出來，他們還保留著臨死前的慘狀，一個是肢體血淋殘缺，一個是溺水而亡的腫脹。

顧清寒習以為常，鬼界堡比之更可怖的鬼魂多了。

她拿起書冊，提筆記錄，將她不在宮中時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記錄。

沈暮塵的後宮十分簡單，現在除了俞德妃和夜賢妃，季詩詩已經在冷宮了，剩下的便只有慈寧宮那邊。

俞德妃和夜賢妃都是比較‘安分’的人，除了秘密與家族傳的一些信件外，幾乎沒有什麼動作。

慈寧宮更不用說，元慈太后一心栽培沈冰澈，所有事情都圍繞太子。

唯一不安分的就是剛進宮的顧柔兒，三天兩頭往廣明殿、御書房跑，可惜連正門都未進得去。

一切看著都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

不停給顧柔兒灌輸歪唸的，每個宮都有份。

俞德妃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