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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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很介意，但也毫無辦法，只能徒嘆奈何。

“大王說得對。巫王如果來找我，我一定想辦法及時通報給您。”

他衝我微微一笑，似乎表示對此他很放心。

“大王，你說這神燈究竟在哪裡呢？”我想岔開話題，不想一直繞在巫王裡面。

“是啊，它會在哪裡呢？”厲王仰起頭，望著被古木蒼翠的枝葉遮擋住的蒼穹，彷彿是在問他自己。

隨後，他接著說：“依我看，天界、陽間、陰界都有可能。它還沒被喚醒，應該跟普通的煤油燈並無二致，所以要找到它很難。”

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小子，巫王始終是本王的一個心病，你可要幫本王治啊！”

想不到，厲王會跟我說出這樣的話，我大為驚詫。一代梟雄，竟然求助於我這樣的毛頭小子？！

“可是，我能幫大王什麼呢？”

“小子，對於巫王，本王是懷有羞愧之心的。”他低著頭，又踱起來了。

“正所謂英雄惜英雄，本王跟他，不可不說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但本王受命擒拿他，不使些手段是絕難覆命的。估計，他也跟你說了吧，本王抓他的時候並不光彩，這也讓他一直都耿耿於懷。好在他氣量大，時間一長，也不跟本王計較了。

“入獄以來，他從不喧鬧，想必他也想到了本王的難處，體恤本王。但是他越這樣，本王心裡就越難受，所以常常會去看望他。在他看來，可能是本王惦記著神燈，其實不然，即便沒有神燈，只要他在牢裡，這陰界就再也沒有本王的對手了。我去看他，完全是出於真心。”

說著說著，我竟然發現厲王那雙幽深的眼裡有了閃爍的淚光。

我相信他，一如他長期以來相信我一樣。

“本王並不在意他跑了，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去找神燈，只是感覺很難過。要是他在走之前，能跟本王見上一面，好好談一談，那本王心裡也會釋然了許多。”

“是的，大王，我能理解。”

我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或許這時候跟他說再多話，也無法療治他的心傷。

厲王應該是覺得自己的手段很卑劣，為英雄所不齒，對巫王不公。可是，這都已既成事實，能有什麼辦法呢？但他始終是欠巫王的，他不想欺騙自己。

或許，巫王走了，他突然就感覺到寂寞了吧？

“要是巫王知道您的這番心思，心裡一定很欣慰吧！”我像是在安慰他，又似乎不是。

“或許吧。當然，本王認為他是知道的。雖然每次本王去探望他，都是對本王不理不睬的，但他有一顆跟本王一樣的心，相信他能感受到的。”

厲王這麼說，讓我也寬慰了不少。

“大王，午膳時間到了。”墨節敲了下院門，大聲說道。

厲王整了整衣袖，衝我揮了下手，說道：“不說了。走，跟本王吃飯去。”

我從巨石上跳了下來，跟在他身後。

正午的太陽從空中直射下來，我一路上踩著他那厚重的影子，心裡卻想著：巫王到底去哪了呢？

跟厲王交談了一個上午，我竟然發現，原本是他的心病，現在正慢慢地變成了我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