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龍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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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熱……冷……痛……

彷彿被刀具凌遲，彷彿跌落岩漿，又彷彿墜落冰川。

刀具凌遲之痛，岩漿熾熱之痛，冰川凌寒之痛；短短的幾秒鐘裡，夙心將這些盡數嚐了個遍。

夙心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痛，反正就是哪裡都痛，痛的他說不出話，意識也逐漸模糊。

人都說痛到極致就會痛感麻木，可夙心親自品嚐過這滋味後，頓覺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痛到極致後是更痛啊！

失去意識卻仍舊在承受痛苦的夙心不知道，他整個人都被紅白二色的光芒所包裹。

原本只剩下一半的不知名蛋殼，此時被那白色的光芒所修補，將夙心裹在其中，重新變成了一顆完好無損的白蛋。

在白蛋修補完畢後，蛇腹中紅光大盛，仿若一條條紅色的溪流沒入白蛋，被其一點不剩地吸收。

外界，纏繞在巨木之上休憩的巨蟒不復原本的慵懶姿態，猛地扭動掙扎起來。

“咔嚓——轟隆——”

巨木被它有力的軀體絞成數段，巨大的樹冠被迫砸下，巨蟒卻好似沒有察覺樹冠向它砸來，依舊扭動翻滾著。

“嘶————”

它猛地抬起上半身，對著天空吐出長長的蛇信，發出淒厲的嘶吼，猩紅的豎瞳佈滿瘋狂和恐懼，然後被樹冠砸中頭部倒在地面。

巨蟒沒有再起身，它原本與書皮顏色相似，但卻充滿了堅固生機的鱗片霎時間變得灰白。那死氣沉沉的顏色一出，巨蟒猩紅的豎瞳也隨之沒有了焦距。

不久前還是這片森林主宰的巨蟒，此時突然沒了氣息。

命運，當真無常！

又過了一會兒，已經毫無生機的巨蟒屍身突然化作了灰燼消散，原地只留一具完整的蛇脊椎骨，以及一顆半人高的白蛋。

白蛋剛出現時還泛著淺淺紅光，慢慢地紅光消失，清淺的藍光從蛋內透出，在蛋殼上描繪出精緻而繁複的不知名花紋。

花紋一出，四周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好幾度。

不遠處的蛇脊椎骨上，甚至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

再一次恢復意識時，夙心發現自己泡在不知名的液體裡，卻沒有絲毫溺水的痛苦感，反而覺得渾身舒適，舒服的他甚至不願意睜眼。在那充滿包容的液體裡，沉沉浮浮，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知過了多久，夙心終於睡飽醒來，懶洋洋地睜開眼，然後愣住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滿目的白，四周都是一片白色，身體卻傳來一股因空間狹窄而產生的禁錮感。

夙心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然後耳邊就傳來一陣咔嚓聲，四周的白色盡數破碎，露出白色外高大的樹木，以及透過樹葉撒下的細碎陽光。

夙心懵了一瞬，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隨即一陣激動。

樹木天空，他從蛇腹裡出來了！

夙心激動地動了動身體想站起來，剩下的白色蛋殼也在幾聲咔嚓聲後碎了一地。

夙心沒在意這些，只是覺得身體有些不聽使喚，視線沒有拔高，他怎麼還是沒站起來？

懷抱著困惑，夙心奇怪地低頭一看，然後他再次懵了。

因為，他低頭看到的下.身不是腿，而是一條銀白色，佈滿細小鱗片的細長……蛇尾？

夙心被自己的尾巴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遠離卻不慎仰倒在地，露出了尾巴下兩隻小爪爪？？？

夙心瞪大了雙眼，愣愣地看著那條銀白尾巴在半路多出來的那雙粉嫩的爪爪，艱難地喘了口氣，不死心地抬高視線看向自己感覺像是手的地方——

那仍是一雙粉嫩的爪爪，雖說一樣是五個指，但它還是五個指的爪而不是手……

所以說，不過一頓覺的功夫，他就從高階動物人類變成了爬行動物四腳蜥蜴？？？

夙心：……

他一頭倒在草地上，眼神渙散，彷彿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

距離夙心接受自己已經不是人的事實，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

因為他餓了。

飢餓感說來就來，還來勢洶洶，讓夙心看剛剛被自己打碎的蛋殼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蛋殼看起來白白的，脆脆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夙心四隻爪爪伏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蛋殼，忍不住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