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掛吊瓶 VS 喻黃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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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吊瓶的確實是葉秋，只不過他不和趙苓不一樣，他倒不是因為吹風受涼牙齦炎。多年煙齡，即使平日再注意，口腔還是出了點問題，牙周炎症本來只是一點點腫痛，但為了比賽，他一點沒放在心裡，這才有了一早腫得老高的腮幫。

蘇沐橙推著他出門看病，他一百個不樂意。畢竟戰隊交流賽，和老韓過過招，為嘉世也能多積攢點情報或者經驗。不過韓文清一大早看著葉秋啃一口饅頭都齜牙咧嘴，直接面無表情地撥通俱樂部電話，一腳油門把他送到了醫院。

戰隊肯定不會在Q市耽擱太久，今晚機票都定好了，想到自己不能親自參與交流賽，葉秋討止痛藥未果，拿著病歷本摸摸腮幫子，一點勁都提不上來。

公共病房休息室裡人擠人，大家大多都是病殃殃的，間或夾雜著小孩兒不安的啼哭，大人家長裡短的嘮叨，葉秋一路走到牆角稍微安靜點的地方坐下，旁邊那姑娘正在看著榮耀比賽影片，他笑了笑——有榮耀的映襯，看她多少比別人親切些。

點滴的速度有點慢，葉秋假寐了一會兒就直起身去調滴管的速度，餘光掃到旁邊姑娘正一臉嚴肅而賣力地把自己腦袋埋在影片上方。被吵鬧環境淹沒聲音的比賽，她卻看的很認真，腰背挺直眉頭微鎖，看到場面激烈的，還會時不時暫停或者回放。

病房裡人來人往，如果僅僅只是觀賽看影片娛樂，那倒也罷了，可這姑娘一副要把影片當書看穿的架勢，讓葉秋有點佩服。他也沒多想，只是忍不住開了口，告訴她這一場比賽沒太大的研究價值。小姑娘沒像一般粉絲聽到這種說法後激憤反駁，反倒是有點驚喜，她眼神裡的探討求知慾望，讓葉秋有些意外。

眼前這個人就是葉秋，這樣的猜想一旦在心裡紮了根，就很難再去消除。趙苓心下飛速盤算，她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去試探他，但話到嘴邊，她卻放棄了：“你就是葉隊長吧？”

直球，這是趙苓直覺採取的方式。如果他真的是葉秋，那麼對他耍那些小花招，只會畫蛇添足。

葉秋呆了一瞬，隨即呵呵一笑，視線卻與趙苓錯開：“很聰明的問法。”

沒有點名道姓，也沒有涉及多餘的資訊，若是無關的人，即便認錯了也不會尷尬。

趙苓見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心下已經瞭然，只是葉秋的語氣明顯疏離很多，趙苓聽得出來他有意迴避和提防，連忙掏出自己的病歷本：“我是趙苓，之前採訪過你們隊。”

葉秋瞥了眼病歷本上的姓名資訊，挑了挑眉：“喲，偽裝技術不錯，我一點沒認出來。”

趙苓摘下口罩，又把裝飾用的黑框眼鏡取下，素顏下端正精緻的五官因為紅腫了半邊的臉頰，顯得有些慘兮兮的可愛。

她誠懇地說：“上次葉隊長幫忙，還給我提出了建議，一直想感謝，不過卻找不到機會。還以為當面感謝這種情況，絕不會發生，沒想到這麼有緣。”

“啊，那個啊，順手之勞，”葉秋點頭接下她的感謝，“看在你叉燒包的份上而已。”葉秋不知怎的，看著她圓鼓鼓的腮幫子，想起最初蘇沐橙和這姑娘的賭約。

“葉隊長放心，我絕對理解並尊重你要低調回避媒體的態度，今天只是我私人的道謝，不代表任何媒體鏡頭。”趙苓知道葉秋的顧慮，很坦白地強調。

葉秋看了她兩眼：“你這個小同志，覺悟很高。”

趙苓心裡鬆了口氣：“說實在的，就算我想靠葉隊長搞個大新聞，眼下也不合適啊，不管是你，還是我……”趙苓指了指自己腫成小饅頭的臉頰，又意有所指地把視線落在穿著隨意、臉還不對稱的葉秋身上。

“是這個道理，”葉秋嚴肅點頭，“起碼黃少天第一個不接受。”

“……”趙苓很想知道黃少天是不是把對她的心思都寫腦門上了，為什麼個個都知道。

也許是因為趙苓與嘉世有過一次的合作，而且確實如她所說，沒有勉強過葉秋，加上今天這個場合著實滑稽，所以在趙苓端正宣告後，葉秋又恢復了先前懶洋洋地模樣，儼然與周圍的病號融為一體。

趙苓雖然對活生生的“榮耀神話”葉秋有諸多好奇，但也知道不能貪多冒進，她見葉秋已經閉目休息了，便不再打擾攀談，默默戴起口罩。

隨著藥水作用，葉秋放鬆下來近乎睡著，再回神時，點滴已經掛的差不多結束了。他撐起身子打算按鈴叫護士過來拔針，忽然發現自己腿上多了一個小小的天藍色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