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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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聽見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滴答, 滴答。”

像是水滴進蓄滿水的水池時發出的聲音。可是目光掃遍整個洗手間，卻沒發現任何蓄水的地方，以及被開啟的水龍頭, 淋浴頭。

耳畔響起“啪嗒”一聲。中原中也順著視線看去, 卻見洗手間的門不知何時被關上，一陣寒風從門縫中溢位，透著令人發寒的涼意。

“奇怪，我有開窗麼？”他喃喃著, 剛準備走過去把門關上，洗手間的燈泡卻忽然閃爍了幾下, “啪”的一聲徹底熄滅。

與此同時, 中原中也清晰感受到洗手間的溫度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下降, 冷風拼命的從門縫中灌入, 好像在門縫出放了臺高功率的大型製冷機。中原中也意識到——鬼來了！

還真是煩人啊，這女鬼！

中原中也“嘖”了一聲, 剛想高聲喊出太宰治的名字, 冷不丁的餘光一瞥卻讓他徹底僵硬在原地——那是一面鏡子。不知為何, 明明是昏暗的環境, 鏡子上呈現的畫面卻格外清晰。他看見他僵硬在原地, 半側著腦袋，瞳孔因為震驚而微微收縮。一個穿著紅色襯衫，格子短裙, 留著黑色長髮的少女趴在他背上, 露出蒼白的可怕的一張臉。鮮紅無比的嘴唇在中原中也意識到她存在的時候慢慢的勾起，然後彎成了一個人類根本無法達到了奇怪弧度。她張開嘴巴, “桀桀”的笑出了聲。

陰冷的感覺瞬間包裹全身, 深入骨髓。明明是夏天, 撥出的氣體卻在空氣中浮現出白霧。極致的寒冷連骨頭都泛起了疼痛，四肢麻木，一點也提不上力。

他聽見耳邊有人呢喃私語著什麼，可是卻無法靈活的運轉大腦去分辨聲音的內容。身體好像跌進了冰川之中，在刺骨的寒冷下不斷下沉，意識也漸漸朦朧——

——“中也？”

中原中也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張熟悉的臉龐冷不丁在眼前放大，一隻手貼在了他的額頭，語氣中帶著一分疑惑：“你今天怎麼回事？睡了一下午了，你可不像是上班會偷懶的人。”

上班？偷懶？

他從辦公桌上撐起腦袋，視線帶著幾分迷茫愣愣的打量著四周——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是他位於港黑的辦公室。

可是...我不是在輪迴世界裡麼？

一隻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把中原中也從震驚中拉回神：“中也，你不舒服麼？”

“...不是。”中原中也一把抓住太宰治的手，在太宰治挑眉驚訝的目光中道：“我們之前不是還在學校麼，怎麼忽然到這裡來了？”

“學校？”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是睡覺睡傻了麼？我們什麼時候上過學？”

中原中也一愣，這才猛然意識到眼前太宰治的打扮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不同——他穿著類似森鷗外的黑色長風衣，有點像以前在港黑時候的裝扮，不過更顯成熟。唯一露出的那隻眼睛比起過去更加黑暗，好像掩藏著無盡的深淵。

是他熟悉的太宰治，卻又那樣不相同。

不會是幻境吧？

回憶起在副本遭遇的種種，中原中也忍不住大膽猜測起來。既然那個女鬼在幻覺使用上的確有一套，所以如今她是打算把我關在幻覺裡殺死我麼？

等等，幻覺...啊，是這樣！

中原中也心中豁然開朗起來。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因為狐狸階梯死去的少年都是以一個慘烈的自殺方式死去，莫不是她將他們拖進了幻覺之中，將他們逼瘋，又誘導他們選擇自殺。

至於第一位因為車禍去世的學生，如果那場車禍是對方因為自毀傾向有意造成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

中原中也有點想不通。既然要製造幻覺讓他陷入恐懼與絕望，又為什麼要製造一段他從沒有經歷過的奇怪記憶呢？

找到他記憶中的脆弱點再施加誘導不是來的更加方便麼？

“中也，中也？”太宰治又喊了幾聲，中原中也才從猜測中回過神來，呆愣著看著他：“怎麼了？”

“你今天看起來真的很奇怪。”太宰治皺著眉，手指有些不耐的在桌上點了一點：“你要不然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省的等會紅葉大姐又來找我，抱怨我讓你做太多的工作。”

嘿這太宰治，還對他擺起架子來了。

“明天的任務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什麼任務？”

太宰治呆了一瞬，眨巴著眼睛，顯得有些無奈：“你果然需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