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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嬰遘疾疢,沈頓歷月,不蒙痊損,而日夕漸篤,自省微綿,無復生望。荷恩不報,孤負已及,仰瞻天覆,伏枕隕涕。臣年向中壽,窮極寵榮,終身歸全,將復何恨!惟願陛下崇明聖德,弘敷洪化,曾構祖宗之基,道濟群生之命。臣不勝臨命遺戀之情,貪及視息,上表以聞。”薨年六十四,諡曰康,給兵千人,守冢七十家。太元中,功臣普被減削,司空何充等止得六家,以玩有佐命之勳,先陪陵而葬,由是特置興平伯官屬以衛墓。子始嗣,歷侍中、尚書。
納字祖言。少有清操,貞厲絕俗。初闢鎮軍大將軍、武陵王掾,州舉秀才。太原王述雅敬重之,引為建威長史。累遷黃門侍郎、本州別駕、尚書吏部郎,出為吳興太守。將之郡,先至姑孰辭桓溫,因問溫曰:“公致醉可飲幾酒?食肉多少?”溫曰:“年大來飲三升便醉,白肉不過十臠。卿復云何?”納曰:“素不能飲,止可二升,肉亦不足言。”後伺溫閒,謂之曰:“外有微禮,方守遠郡,欲與公一醉,以展下情。”溫欣然納之。時王坦之、刁彝在坐。及受禮,唯酒一斗,鹿肉一拌,坐客愕然。納徐曰:“明公近雲飲酒三升,納止可二升,今有一斗,以備杯杓餘瀝。”溫及賓客並嘆其率素,更敕中廚設精饌,酣飲極嘆而罷。納至郡,不受俸祿。頃之,徵拜左民尚書,領州大中正。將應召,外白宜裝幾船,納曰:“私奴裝糧食來,無所復須也。”臨發,止有被襆而已,其餘並封以還官。遷太常,徙吏部尚書,加奉車都尉、衛將軍。謝安嘗欲詣納,而納殊無供辦。其兄子俶不敢問之,乃密為之具。安既至,納所設唯茶果而已。俶遂陳盛饌,珍羞畢具。客罷,納大怒曰:“汝不能光益父叔,乃復穢我素業邪!”於是杖之四十。其舉措多此類。
後以愛子長生有疾,求解官營視,兄子禽又犯法應刑,乞免官謝罪。詔特許輕降。頃長生小佳,喻還攝職。尋遷尚書僕射,轉左僕射,加散騎常侍。俄拜尚書令,常侍如故。恪勤貞固,始終不渝。時會稽王道子以少年專政,委任群小,納望闕而嘆曰:“好家居,纖兒欲撞壞之邪!”朝士鹹服其忠亮。尋除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未拜而卒,即以為贈。長生先卒,無子。以弟子道隆嗣,元熙中,為廷尉。
何充,字次道,廬江灊人,魏光祿大夫禎之曾孫也。祖惲,豫州刺史。父睿,安豐太守。充風韻淹雅,文義見稱。初闢大將軍王敦掾,轉主簿。敦兄含時為廬江郡,貪汙狼藉,敦嘗於座中稱曰:“家兄在郡定佳,廬江人士鹹稱之。”充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於此。”敦默然。傍人皆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遷東海王文學,尋屬敦敗,累遷中書侍郎。
充即王導妻之姊子,充妻,明穆皇后之妹也,故少與導善,早歷顯官。嘗詣導,導以麈尾反指床呼充共坐,曰:“此是君坐也。”導繕揚州解會,顧而言曰:”正為次道耳。”明帝亦友暱之。成帝即位,遷給事黃門侍郎。蘇峻作亂,京都傾覆,導從駕在石頭,充東奔義軍。其後導奔白石,充亦得還。賊平,封都鄉侯,拜散騎常侍,出為東陽太守,仍除建威將軍、會稽內史。在郡甚有德政,薦徵士虞喜,拔郡人謝奉、魏顗等以為佐吏。後以墓被髮去郡。詔徵侍中,不拜。改葬畢,除建威將軍、丹陽尹。王導、庾亮並言於帝曰:“何充器局方概,有萬夫之望,必能總錄朝端,為老臣之副。臣死之日,願引充內侍,則外譽唯緝,社稷無虞矣。”由是加吏部尚書,進號冠軍將軍,又領會稽王師。及導薨,轉護軍將軍,與中書監庾冰參錄尚書事。詔充、冰各以甲杖五十人至止車門。尋遷尚書令,加左將軍。充以內外統任,宜相糾正,若使事綜一人,於課對為嫌,乃上疏固讓。許之。徙中書令,加散騎常侍,領軍如故。又領州大中正,以州有先達宿德,固讓不拜。
庾冰兄弟以舅氏輔王室,權侔人主,慮易世之後,戚屬轉疏,將為外物所攻,謀立康帝,即帝母弟也。每說帝以國有強敵,宜須長君,帝從之。充建議曰:“父子相傳,先王舊典,忽妄改易,懼非長計。故武王不授聖弟,即其義也。昔漢景亦欲傳祚梁王,朝臣鹹以為虧亂典制,據而弗聽。今琅邪踐阼,如孺子何!社稷宗廟,將其危乎!”冰等不從,既而康帝立,帝臨軒,冰、充侍坐。帝曰:“朕嗣鴻業,二君之力也。充對曰:“陛下龍飛,臣冰之力也。若如臣議,不睹昇平之世。”帝有慚色。
建元初,出為驃騎將軍、都督徐州揚州之晉陵諸軍事、假節,領徐州刺史,鎮京口,以避諸庾。頃之,庾翼將北伐,庾冰出鎮江州,充入朝,言於帝曰:“臣冰舅氏之重,宜居宰相,不應遠出。”朝議不從。於是徵充入為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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