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會讓你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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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月把許安好帶回了千月洞，自那次柳青他們帶走許安好至今，她終於又回到了千月洞，此處仍舊是半分未變，可她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示意葉顏安頓好滿眼憤恨的春花，上官秋月帶著許安好去了月華臺，將之毫不憐惜的扔到地上，許安好從頭到尾都很安靜沒多說話，摔到地上時大約是有些痛了，竟覺得鼻子酸酸的有些委屈。

上官秋月負手而立，高高的月華臺上絲絲縷縷的風撩起他的衣袂，上官秋月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但許安好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笑同他從前面對她時的笑是不同的，他聲音平淡道:“把你在蕭白婚禮上唱的那首曲子再唱一遍。”

他那時候果真聽見了，他果真對這首歌還有印象嗎？許安好暗自慶幸，啟唇輕唱:“飄泊的雪 ………最先動情的人，剝去利刃淪為人臣，我愛你蒼涼雙眼 明月星辰，不遠萬里叩入心門，一個孤僻的唇，摘獲了你首肯獻上一吻”眼淚不自覺的滑落，猶記得初次唱這首歌給他聽，他那時候揪字眼耍流氓，狠狠地吻了她一通，還說允她期許。如今歌詞如舊物是人非，他冷眼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專注地看著他，只為他一人而歌。

“有誰不是死而尋生……幻想歲月無聲，百年之後合於一墳，我愛你蒼涼雙眼 留有餘溫……從來釀酒的人，分外清醒獨善其身，常言說命運半點不由人，不信常言 偏信方寸……”唱到此處，許安好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她以為她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是面對著他，看著他毫無感情的雙眼，之前的所有委屈一併湧上心頭。

上官秋月擰眉，瞧著她哭，心裡莫名有些煩躁，扔出一方素帕不耐煩道:“閉嘴，再哭本尊把你扔去喂蛇。”

許安好平生最怕的動物就是蛇了，沒有之一。想起上官秋月如今根本不記得她，理論上他們不熟，搞不好真的會那麼做。許安好止住了哭聲，但不受控制的打著哭嗝，默默的兩手捧著那方素帕捂在嘴上，紅著雙眼哀怨的看著上官秋月。那委屈巴巴的模樣令上官秋月忍不住想要發笑，他不過是嚇嚇她，卻沒想到她竟如此有趣。

上官秋月上前，冰冷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瞧著她滿臉的淚痕又覺得不舒服，抬手細細的提她擦掉，心裡舒服多了。“你是蘇靜好可本尊又覺得你不是蘇靜好，你究竟是誰？又從何處得知的那首曲子”

許安好認真專注的看著上官秋月，黑色的瞳仁裡滿滿全是他，他腦海裡突然拂過一個模糊的畫面:有個女孩兒問他她的眼睛裡是不是滿滿都是他。上官秋月不禁伸手想要觸碰那雙眼睛，許安好不受控制的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掃過上官秋月的指尖，令他心裡癢癢的。

“我不是蘇靜好，我叫許安好，我為你而來，那首曲子是我曾經送給你的，因為我覺得，這世上只有上官秋月配得上那首曲子。”

上官秋月輕輕皺了皺眉“即是送給本尊的，可你今日也在蕭白和春花的婚禮上唱了。”

“因為你把我忘了。”許安好神色有些淒涼“你說過不會把我弄丟的你卻把我忘了，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你，也不知道該怎樣讓你記起我，我知道你今日回來，所以我不是為他們而唱。我的歌聲，不論好聽與否，不論跑不跑調，從頭到尾，我都只為上官秋月一人而歌。”

上官秋月一貫從容的臉上難得有些怔然:“你說，我忘了你”

“對，你忘了我，因為一些事情，這個世界幾乎所有人都忘了許安好的存在。你曾經說過的要一輩子對我好，你曾經說要娶我為妻，你都一併忘了，忘得乾乾淨淨。”

他有些怔然，愣了半晌回神後不辨喜怒的輕斥:“一派胡言！本尊過去的所有記憶都完完整整的，怎會存在忘記一說。”

許安好眼淚又忍不住滑了下來，順著臉頰留到了上官秋月捏著許安好下巴的手上，他突然覺得這眼淚有些燙手。想起上官秋月先前的威脅，許安好趕忙伸手去擦，卻越擦越多。索性放棄，任由眼淚滑落，哀怨道:“你曾經說過，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我，如今都不作數了麼？忘記我並非你本意，可是秋月哥哥，拜託你想起小安好好不好，沒人記得我了，我的世界沒人記得我了，這個世界我在乎的人也不記得我了，小安好……就快要被整個世界遺忘了。”

上官秋月覺得心中十分不舒服，似乎有什麼要衝出桎梏，聽到那聲軟軟的秋月哥哥，他抬手替許安好順了順那頭披散著的及腰長髮，輕柔的用手將之攏在一起“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