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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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猜測，偷偷跟著他們的應該是個不入流的小賊，大概是在雜貨鋪裡見清漣花錢不眨眼，認為他們是大戶，就想宰上一宰。他有意放出一道靈氣，依稀看到好像打中了對方的右邊胳膊，吃了這麼一個暗虧，想必那個小賊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鴻鈞的猜想果然不錯，接下來的一路，他再也沒有那種被人盯梢的感覺。看著清漣無憂無慮的樣子，鴻鈞在心裡鬆了口氣：還好他方才沒有冒冒失失就把此事告訴師父，否則師父定要擔憂上好一陣子。

天色漸晚，兩人決定先在城裡的客棧住一夜，明早再動身。

自出發以來，清漣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荒山野林趕路，習慣了風餐露宿，難得能睡在柔軟的獸皮鋪成的床上，不由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倏然，窗外傳來一陣喧鬧聲破壞了這寧靜的夜。

“臭小子，還敢跑？叫你跑，叫你再跑，兄弟們，都給我圍住他！”

“他奶奶的，今天就叫你知道不聽話是個什麼後果！”

清漣皺了皺眉，本不欲多管閒事，奈何那喧鬧聲卻越來越大，吵得人不得清淨。

“師父，你沒事吧？”鴻鈞敲門。

“沒事，”清漣過了一會兒才開啟門，身後的窗戶半開著，“好像是有人在欺負一個小孩，我看那孩子怪可憐的。”

他還是忍不住開窗看了眼，客棧後有一條狹窄的巷子，一群蓬頭垢面的成年人正對一個衣著襤褸的小孩拳打腳踢，小孩看起來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沒事就好，徒兒先回去了。”鴻鈞轉身要走。

“你等一下，”清漣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鴻鈞，面對他疑惑的目光，清漣不太好意思地開口，“鴻鈞，你可不可以幫幫那個孩子……”

清漣這個人，典型的外冷內熱，心腸軟，見不得別人受苦，否則也不會答應收鴻鈞為徒。他見那個孩子也不過鴻鈞這般大，卻被一群大孩子給欺負，勢單力薄的，好不可憐，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當然，他也並非是那種缺少主見和原則的爛好人，懂得什麼是量力而行，如果只有他一人，哪怕再可憐那個孩子，他也不會主動摻和到其中，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收了一個徒弟，還是個金丹期的徒弟。

——清漣雖修為全毀了，眼力還是好的，哪怕月色昏沉，哪怕距離尚遠，也能看出後巷的那群人並沒有多少修為，最強的一個不過剛剛築基而已，不是鴻鈞這個金丹期修士的對手。

鴻鈞瞟了眼窗外，沒有多問清漣為什麼要救人，只點點頭：“好。”

清漣在窗前候著，沒多久，鴻鈞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後巷。“住手！”

鴻鈞的出現讓那群人嚇了一跳，這都是些沒有底線的乞丐流氓，不會看在鴻鈞是個孩子的份上就放過他，而是決定連他一起打。

結果就幾炷香的時間，這些方才還氣焰囂張的混混，一個個被鴻鈞打趴下，只剩下吐血的力氣了。

“你小子給我等著！”為首那個築基期的乞丐惱羞成怒，人高馬大的他面對個頭只到他肚臍眼的鴻鈞，愣是不敢動手，步步後退，最後跺一跺腳，跑了。

眼看老大都跑了，餘下的那些小嘍囉更是一鬨而散，頃刻間，後巷只留下鴻鈞以及那個被打倒在地的小孩。

鴻鈞掃了那孩子一眼，眉頭不由攏起：不知為什麼，這孩子讓他產生一種不大舒服的感覺。

這麼想著，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上，鴻鈞微微一怔：這小叫花子看他的目光也不太友善啊……

“鴻鈞，沒事吧？”清漣見壞人被鴻鈞趕跑了，也跑了下來，關切地問，“有沒有哪裡受傷的？方才真是辛苦你了。”

“沒事，”鴻鈞乖巧地搖了搖頭，拉了拉清漣的袖子，“師父，咱們走吧。”

清漣卻沒離開，他猶豫了一下，走向那個捱打的小叫花子跟前，蹲下身，輕聲細語地問：“你沒事吧？”

不想，小叫花子猛地伸出手，勢如疾風，一目標直指清漣。

“師父！”鴻鈞眼皮一抖，大聲提醒，手上迅速打了個手印，就要朝小叫花子襲來。

清漣一開始也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看清小叫花子的動作，對方似乎並沒有惡意，忙出聲阻止鴻鈞：“等一下……”

鴻鈞一出手也發現好像不太對勁，堪堪在距離小叫花子面前不過幾公分處強行停下，只覺一股甜腥味往喉頭上湧，悶哼一聲。

清漣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