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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後留下什麼印跡。我的生活就是幾盤索尼牌BT磁帶,錄了洗,洗了錄。�好在我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當江鴻打電話給我,希望我們的欄目能關注一下他們學校的周邊環境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並且當天就派人去了。江鴻就是那名我們曾經採訪過的為了守護一個空錢包而不惜被歹徒砍傷的中學老師。自從那次事件之後,我們在幾個朋友聚會的場合碰過面,並且熟悉了。後來我發現她和琴是一對好朋友,她說她們是在健身俱樂部成為朋友的。所以,她在電話裡簡直就像小姐吩咐丫環那樣給我派活。與大多數謙卑而渴盼的臉孔相比我更喜歡這種率真。當然,我之所以去做這個選題,並不是因為她的率真,而是校園環境的惡劣已經成了亟待關注和解決的問題,並且為各方面所重視。�江鴻所在的中學是一所市屬重點學校。學校的前門臨著市裡最熱鬧的商業步行街,後門則是省政府第二宿舍區。這個宿舍區是近幾年建成的豪華住宅樓群,雖然被叫做省政府第二宿舍區,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房子卻賣給了四面八方的有錢人。這個宿舍區的牌坊式的門樓與中學的校門正好隔路相望。敲詐打劫學生,或者學生與學生之間相互火拼的事就發生在這兩門之間。江鴻打電話給我的原因是她班上的一名女學生每天放學回家時都被另外一所職業中學的小男生圍追堵截,幾乎不敢出校門;前一天被那幫小男生弄到一個迪廳裡去跳舞,還要逼她吃搖頭丸。江鴻說,那是一個小黑幫,他們給自己取名蝴蝶幫,常在外面作案,大多數都在吸毒。�部裡的幾個人在那裡跟蹤了幾天,摸到了一些情況,發現這個所謂蝴蝶幫的一群孩子也是全市不少迪廳搖頭丸的提供者。為了爭市場,他們還在一家叫黑熊的迪廳裡把另一幫人中的一人捅成重傷。我把這些情況和偷拍的一些畫面給省公安廳治安總隊送過去,希望他們能在此基礎上作進一步偵查並儘快處理。總隊長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兄弟,你真是及時雨,我們想什麼你就來什麼。”�幾天後,總隊就開始行動了,並且要我們派一名攝像參加,總隊長在電話裡笑著說:“夥計,不要派上次那個什麼陳浩哦!”我訕笑了一下。�幾天以後,江鴻就約我吃飯說是她要請客。我說:“我要去抗洪搶險去。”她說:“我不管,反正我晚上六點開始在半島咖啡廳等你,你不來我就等到天亮。”說完就掛了電話。�那天,我到河堤上轉了一圈,到半島裡見她果然孤零零地坐在一個角落裡看一本時裝雜誌,見我來了有些興奮的樣子,說:“我都等你一小時了,真不守時。”我說:“我都準備天亮之前趕過來的,現在提前來了,你千萬不要讓我罰站,或者罰做作業呢!”她笑了起來。�半島並不是一個吃飯的地方。這裡更適合情侶聊天、談情。她選擇這裡當然並不是因為這樣一種心情。與教室相比,這裡也很適合傾訴。�“謝謝你。”她拿了一杯水跟我碰了一下說:“事情解決了。”�“暫時的,”我說,“也許過不了多久又來一個蜜蜂或蜻蜓幫呢?”�“當然,”她說,“不過,好像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一起車禍。有一個人在深夜裡被人在小區大門口撞死了。我回家的時候,看見一群人圍在那兒,肇事的車子好像跑了。今天的報紙都登出來了。”“是嗎?你幹嘛那麼晚回去,昨天又請誰吃飯了?”我笑道。�“嘻——”她說,“我是上學生家輔導去了。馬上要中考了,教學抓得很緊,誰像你們,天天就是打著採訪的旗號去追靚女。對啦!琴怎麼樣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到健身俱樂部來了。”�“她每天和陳浩在一塊兒,”我說,“前幾天,她還和陳浩去了一趟陳浩的老家。”�“陳浩不是本市人嗎?”江鴻說,“琴跟我說陳浩是土生土長的本市人。”�“他是土生土長,可是他爸他媽並不是。他爸是清溪農村的。文革前北大畢業的,歷史研究學者。據說,他們的家山青水秀非常美。”�江鴻說:“現在哪有什麼真正山青水秀的地方,連農村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沾滿了人氣、現代氣,這幾年暑假我每年都出去,許多地方都一樣。”�“你想指望自己像一隻沒有進化的猴子光著屁股在樹上生活,那樣的場面可能沒有了。”�“喂,你真俗哎!看不出來是一隻披著羊皮的什麼呢?虧了琴兩口子還能跟你交朋友。”�過一會兒,她就跟琴打了一個電話,他們在電話裡聊了一會兒,江鴻就說你過來吧!我很久沒有見到你了。那邊琴好像很猶豫。江鴻說了我也在這兒,過了一會兒就聽得江鴻說,那你趕緊過來吧!我等你。掛了電話,江鴻就曖昧地看了一下我,說:“你和陳浩真是狼和狽的關係,他一聽你在這兒,立即就要來,開始琴還十分不情願,唉,看來下一次要見琴,還得先把你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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