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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娘,有沒有雞蛋賣?”
“哎,姑娘,今天我的運氣好,雞蛋早就賣完了!”
顯然一臉的得意和滿意,我略帶驚奇地看著她,鼓勵般地等她講吓去。
“早晨有個人,莽莽撞撞的,碰倒了我的雞蛋框子,足足一百斤的雞蛋,沒有剩下幾個完整的,都孝敬前街的幾條餓狗和地上的螞蟻了!那個冤家倒是爽快,問了價錢,沒說二話把錢給我了——這和賣了又有什麼區別?”
“哦?”我裝作極感興趣的樣子,“什麼樣的人這樣莽撞、有這樣慷慨呢?”
“哎,說起來,這個人倒是年紀輕輕,儀表堂堂,俊得很呢,整個山城我也沒見過這樣的人物,後面還跟著一個有些駝背的老頭——兩個人都繃著臉,那樣子不像趕集,倒像是去打仗呢。”
我心裡一沉,英俊的年輕人,駝背的老頭——我原以為,跟蹤我的,只是他們派來的特務,不想,是他們兩個人親自出馬了。
我在路上慢慢地走,紙條糾纏在手裡,一點一點、幾乎碾成齏粉,分批地,散在風裡。
天色漸漸暗下來,市場上的人越來越少,此時此刻,離我不遠的出城小路上,那對賣草莓的母女,挑著擔子,有說有笑的,正慢慢走向她們的墳墓——小姑娘的手裡始終緊握著我的步搖,那大嬸陡然停步,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站在她們前面。
母親眼裡的恐懼給小姑娘帶來周身的寒冷,下意識地退到母親身後。
“小姑娘,把東西給我吧。”其中一個男人獰笑著說。
小姑娘無邪的大眼睛中溢滿了恐懼,卻更緊地攥住那隻步搖、催命的步搖……
兩人輪番擺弄著我的步搖,他們看不出這樣一個頭飾,除了價格不菲,還能有什麼機關,他們的“老大”到底為了什麼,千般叮嚀“拿到東西,不留活口”?兩人揚長而去,留其身後,冷風蕭瑟處,兩雙、對這飛來橫禍萬般不解以致難以瞑目的眼睛。
54 調虎
梅老闆喜歡看川劇,請黑室的人看戲,也邀上了我和秦敖。
點戲的時候,秦敖叫了《鳳儀亭》。
我看向他,他笑得很自然,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秦敖,《鳳儀亭》不是川劇,是粵劇。”
“我知道,看了幾齣川劇了,換換口味也好吧。”
他說著,似不經意地看看陸涯。我知道,當“鳳儀亭”三字從他口裡說出的時候,陸涯心中一定一緊,他必定會懷疑秦敖的用意、擔心我的處境。
陸涯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還以秦敖完全正常的對視和微笑。
雅德利不知道“鳳儀亭”的故事,卻察覺了穿梭於我們三人目光之中的劍拔弩張,問,“《鳳儀亭》講的是什麼故事?”
秦敖沒有回答雅德利的問題,而是轉向我,竟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般,解釋地、低聲地說,“渝雯,我想看《鳳儀亭》,只是對劇中各個人物的狀態和感情很感興趣,我想看看。”
他的樣子,像個孩子,一邊向大人們討要著一樣東西,一邊思忖著自己的要求會不會過分。
我看著他笑笑,點點頭——我知道,陸涯的目光一直駐留在我和秦敖臉上,我卻一直沒有看他一眼。
——小的時候學東西,老師會說“熟能生巧”,我這第二番“美人計賺”,卻顯然比之前一番,累得多。
樂鼓聲起,身著紅袍、扮相俊美的“貂蟬”上場,引得掌聲連連。
“……
滿園裡彩蝶飛鮮花怒放,
我心中卻無有半點春光,
人都說梅塢像蓬萊天上,
到巫山才知道宋玉荒唐。
我前生種下了什麼孽障,
今世裡羞對那西施王嬙。
西施女還遇著范蠡承相,
王昭君嫁單于美名傳揚,
只有我含垢忍辱數日月,
強顏歡笑伴虎狼。
……”
“只有我含垢忍辱數日月,強顏歡笑伴虎狼……”
我以餘光看到,當那臺上女子九曲迴腸地將這句唱詞從口中婉轉倒出的時候,他的眼睛彷彿被灼傷,慢慢地閉上;我甚至看到,他的牙齒緊緊地咬合著。
他並不知道,其實,僅僅只是他自己在替我體會著貂蟬的感覺——我沒有含垢忍辱,也沒有強顏歡笑;我心裡,只像有一處被歲月封印的傷口,而今被迫將這傷口揭開,與他朝夕的相對,更像是在慢慢地撫平這傷疤、吹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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