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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槍,你開槍啊!”他對著我大吼,瞬間,他的眼佈滿了血絲——我以槍頂著他,我以為,這時候,我腦海裡應該是劉釗的臉,應該是砍手的臉,應該是唐大銘的臉,卻是那張稚嫩的臉,嘴角流著血,淡淡地笑笑,淡淡地說,春曉,不疼,一點都不疼,不哭了……
“下得了手嗎?下不了手的話,就跟我去醫院!”近乎咆哮的聲音。
他一手開啟我的槍,一步跨過來,攔腰抱起我,在我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他眼角晶瑩的淚……
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是陸涯渝雯,還有盧嘉。
“春曉,你醒了?”渝雯的眼角還掛著淚水。
“俞老闆,你怎麼這麼傻?真是的!我也傻了,今天下午,看你這副樣子走出去,還交待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該知道,有問題!”
“春曉!你為什麼這麼傻啊!”到底是從小長大,渝雯一陣陣難過,淚水又落下來;我背過臉去,不再看她,我不明白,既然曾經,我們同愛過一個男人,為什麼此刻,她竟一點也不能懂得我的心思。
陸涯看著我,沒有說話,他臉上,似有擔憂,也有憤怒——我討厭這張臉,我恨他,其實我一直恨他,現在更恨。
“你們先出去吧。”陸涯對渝雯和盧嘉說,“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春曉說。”
他二人走出去,陸涯關上房門,走到我的床前,還是以那樣的目光,逼視著我,“俞春曉,你想幹什麼?”
我冷冷看著他,“你總是這樣,你以為你什麼都能控制的是嗎?你聽著,你阻止我的意義無非是讓我多受一次苦,我既然心意已決,這次不成,還有下一次。”
我的身體還很虛弱,沒有一點力氣,想必聲音微弱,卻很努力的做到堅決。
陸涯慢慢地俯下身,狠狠抓起我的肩,看著我;忽然,他冷笑了一下,“你真自私,你的心裡只有你的愛!他這個時候死也是以一個抗日英雄的身份死,李克江呢?他永遠沉冤難雪了!”
彷彿有人在我心上狠狠的一戳——我慢慢地躺下去,以被子蓋住臉,能瞭解我的,竟是陸涯——我心裡,不敢想李大哥,便是到了泉下,我也不敢見他;我的確自私,我的確希望秦敖就這樣死了,以死冰封一切,他還是秦清淺,原黑室情報組組長、現高炮團團長、國民黨愛國將領秦清淺。
自欺欺人、掩耳盜鈴,我發現,我竟可憐得讓人髮指!
以前,我只以為,看到最愛的人背叛感情,心會很疼很疼;原來,看到最愛的人背叛他自己的心性,才真正叫做撕心裂肺——不僅是疼,還有恨、有鄙視、有厭惡,連同自己的一顆心,潑以最大的鄙視和厭惡,欲訴而無言,欲哭而無淚。因為,他已不再是他;或者,他從來都不是,我心裡的他。 。。
34 車禍
梅老闆也匆匆來醫院看我,一臉的擔憂。他似乎很感動,認為我捨生取義,想與“敵人”同歸於盡。
我苦笑搖頭,不想多說。
梅老闆一陣感喟,“我們黑室像你這樣的忠勇之士不止一位啊,就在昨天,陸涯還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春曉,說實話,相較你的舉動而言,還是陸涯的計劃更好些啊。”
“什麼計劃?”
“他問我,近期國共兩黨有沒有什麼適當的軍事行動可以讓他參加,行動中,他會找機會被日本人俘虜……”
我隱隱能猜到,陸涯的計劃。
陸涯曾感慨地說起,日本人審問俘虜的手段雖然慘絕人寰,可他們內心裡,是很尊敬那些忍受他們折磨的俘虜的——儘管他們自己都不願承認。
他必是覺得,如果秦敖一步步淪為漢奸,是被日本人逼得,那他也可以做“漢奸”。
這個主意,我也想到過。現在的局勢,無論是地面還是空中,我們的力量都與日本人相較懸殊——這種時局,用兵已是下策,諜戰為上。
若非隔了這番私情在裡面,我一定會覺得,陸涯真的是個英雄。
只是,很長時間以後,在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以後,我才想回過頭來,問問陸涯——
一個人如果認定“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那麼就要做好真正下地獄的準備。
你當真準備好名節受辱、先人蒙塵了嗎?你當真準備好搓骨揚灰、死無葬處了嗎?你當真準備好眾叛親離、讓愛人為你痛心疾首、讓後嗣因你改名換姓了嗎?你當真準備好被載入史冊、承那萬人唾液、背那千載罵名了嗎?你當真準備好淪入再不見天日、萬劫不復的無間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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