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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區區六階妖獸,怎麼能以舌頭毀掉它的腳趾!
至於那頭變身後顯得猙獰猛惡的怪驢,反倒沒有什麼可讓浮魔忌憚之處。大灰的天賦與眾不同,在泗水河威力無邊,到了這兒絲毫排不上用場,只能憑體重與一身怪力硬踩。
那也不好過。
變身後的大會體型龐大如蠻荒猛獁,一面揚天長嘯不停,四蹄如飛撒著歡在浮魔“肥厚的”葉子上狂踏,不說傷害幾何,那種滋味就好像
這些都不算什麼,甚至連冥火都不算什麼,真正的大恐怖來自於一個人,來自那個讓浮魔痛恨到靈魂深處、此時卻禁不住怕到骨子裡白衣青年。
三萬裡追逐到此地,浮魔看到了他的狡詐,看到了他的陰險,看到了他的狠,他的絕,他的毒,唯獨沒有看到利。
此時看到了,但它寧可沒看到。浮魔怎麼都想不到,區區一名結丹修士。一名修為法力如此有限的後輩身上,居然藏著如此凌厲、剛烈、狂放的
劍意!
天亮了。
當那道劍光,確切說是劍意出現的時候,天就亮了起來。
黑暗的空間裡閃過一點光,狹長如劍匣般的修羅獄開啟,點出一點星。
伸長、變寬、增烈,星光化作一道劍芒。向下,卻撕破了天,也照亮了天。
偌大的空間亮如白晝,亮如明月,不知是否感應到本源衰落的氣息,劍芒豪放中散發著一股寂寞幽冷的味道。驟然嘶鳴。
劍鳴響起的那一刻,每個聽到劍鳴聲的人們心裡生出的不是銳利,不是激烈,而是一股悲慼的味道,彷彿古樹失其根,鮮花去其土,流水斷去了源頭。
祭煉這麼久。十三郎的感觸最為清晰,心中驟然生出一股不詳之感,面色大變!
劍者,利器也,為穿透而生,為割裂而銳;劍主之氣融於意,便是劍靈。劍靈有感,可橫跨星河。難為蒼穹所阻。
劍意悲聲只有一瞬,既而轉為亢烈,似涅槃之鳳,終盡之陽,那般熾烈,那般桀驁,那般不羈且灑脫。
劍意只有一道。釋放即為此生終結,既然如此,何不肆意狂放一回,理當燃盡芳華。唱出最精彩的絕響
雷鳴聲起,轟轟蕩蕩,似悲,又似嫉。
天道有情,天道亦有妒,當人間的美麗過於放縱,便會引來天妒。
劍芒向下,割碎虛空,撕裂大地,伴隨一聲痛到極致、恨破蒼天的悲嗥。
“殺!”
遙遠的燕尾郡,神通滔天,戰事正酣。一襲白衣輕掛輪椅,包裹著一具如枯骨的軀體。
大先生靜靜望著天空,望著不知多遠的遠方,清瘦的臉依舊俊朗,沒有什麼表情。袁朝年跪伏在旁邊,頭顱深深埋進臂彎,淚水長流。
遠處轟鳴聲聲,兩人全然無覺,一坐一跪,誰都沒有出聲。
良久,大先生突有所感,神情流露出一絲激動,如癱軟的身軀陡然挺得筆直。
“遭遇強敵了麼?可惜只有一劍,可能應付得了。”
袁朝年愕然抬頭,叫道:“師尊!”
大先生沒有理會,靜靜感受了一會兒,精力漸感不濟,擺手道:“本座空頂個師尊的名頭,從未傳授你任何神通,不叫也罷。”
袁朝年不知之前發生何事,低頭默默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不敢有違。”
“不敢有違,好一個不敢有違。”
大先生臉上冷厲重現,寒聲說道:“你的資質、心性、恆志都不差,之所以不能踏出哪一步,就是因為這四個字:不敢有違!”
袁朝年唯有沉默。
“罷了,這也不能怪你。”
大先生嘆息一聲,聲音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慈和,說道:“若不是這樣,你也不會被老師看重,兼任三方,更不能爬到如此位置。算起來,反倒是老師與本尊虧欠你不少”
袁朝年頓首悲泣,說道:“師尊不要再說,弟子不敢聽。”
大先生搖搖頭,不知是失望還是感慨,停了一會兒說道:“本尊交代的事情,可記下了?”
袁朝年用力點頭。
大先生說道:“託付給你,是因為鬼道性子烈,修為雖強,卻容易辦錯事;至於道院學子不提也罷。”
袁朝年不知該說點什麼好,只能靜靜等著。
大先生又說道:“道院不是宗門,本無道統之說,本尊一直迴避院長之位,原因正在於此;然而老師他算了,不提也罷。”
連續兩個不提,大先生有些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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