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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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風牆　，她們不停地收割著，蘆葦似並沒有因為她們的收割而減少，在田野和山丘中間那高舉著蘆　花的蘆葦蕩，像一條白浪滾滾的大海，見頭不見尾，另外母親還要忙著採集蘆花，這是防寒　的好東西，木嘰、地鋪、披風都少不了它。

半個月的搶收，累斷了她們的腰，累壞了她們的手臂。她們還要去樹林、山丘採集野果，不　得不放下砍刀。她們顧不上羊群，把它們放在山丘下，媚娘將幾頭老羊拴在荊棘上，不讓它　們跑遠了。

母親帶著小媚娘，有時一天要走到很遠很遠，一天她們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二隻獐子，媚娘　追過一個山，他們便不見了，但是媚娘感覺到它們沒跑遠，她的前方是蘆葦，獐子通常不會　進蘆葦地，一旦進了蘆葦地，它們就很難逃脫，而二邊是沼澤和山丘。往山包上跑，它們是　很難逃出捕獵者的視線的，媚娘斷定它們沒有進山，因此，邊注視四周的動靜邊等著母親。

不一會，母親便揹著小媚娘和今天的收穫過來了，當母親走到面前，媚娘回首去尋找獐子，　她被遠遠的山丘上的景象震驚了。

就在那起伏的山丘上，首先冒出了幾隻狼，接下來，比羊群還要大的狼群出現了，它們越過　山丘，昂首張望，向南面的山丘衝去。

至此，媚娘趕緊叫母親快回蘆葦蕩，如果狼向西面撲來，後果不堪設想，她再也不去想那兩　只獐子，直奔羊群，那兩隻獐子之所以不敢往山丘跑，可能是聞到狼的氣味，今天吹的是東　北風，狼群的方位正好在羊群的上風，媚娘慌慌張張地把羊趕進了棚欄口，並用石塊將門封　上。

這兩天，她們沒敢出柵欄，夜晚也沒睡好，她擔心狼群還會回頭，白天羊群在蕩子裡吃草，　晚上，媚娘將它們關進高腳棚下的蘆柴圍子裡。母親開始動手，製作蘆花嘰，蘆花毯，蘆花　帽，看著她那祥和平靜的臉龐，媚娘心裡得到了些許安慰。世上的事都是無法預料的，是好　事就是好事，是壞事就是壞事，為它人做不了太多的事，該來的就讓它來吧，只要它是老天　的意思。天若要滅我，而我又奈何？沒有祈禱，也沒有恐怖的議論，她們誰也不提狼群的事　，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

第四天早晨，媚娘看見了四隻狼，在沼澤邊轉悠著，再仔細一看，才發覺，沼澤上有二隻野　山羊，站在一簇草叢上，媚娘不知它們是怎樣跑到那上去的，不過看起它們好像很安全，沒　有陷入墟泥，而四隻狼卻在岸邊上猶豫，他們知道山羊已走上了絕路，同時也意識到了這沼　澤的危險，它們在岸上考慮了很久，一隻狼轉累了，蹲下身子望著沼澤中的山羊，一隻瘦瘦　的狼，不甘心就這樣疆持下去，一會在從這邊試試能否過去，一會又到那一邊試試能否過去　，他的每一次試探，都讓沼澤中央的山羊感到不安，當他順著一排浮草向前走了幾步，草簇　上的羊開始準備繼續往沼澤深處走，媚娘知道，如果它們再向前走一步，那它們就有掉進去　的危險。

可是那狼在試探性地走了幾步之後，大概覺得不安全，很快又退了回去，這樣，野山羊才沒　動。

這種局面一直沒有得到改變，媚娘想上前去救這兩隻山羊，她可以把蘆葦鋪在沼澤上，然後　走過去，但是她擔心那樣做，會嚇壞了野山羊，反而將它們逼到了狼的口裡，所以一直沒動　。

媚娘一直在觀看，母親出棚也看到了這驚心動迫的場面。到了中午，狼不再堅持，兩隻老狼　先起身走了，最後是那隻瘦狼依依不捨地離去，野山羊感到有救了，它們伸長了脖子，在警　覺地張望了四周以後，蹲下了身子，媚娘以為它們是看狼，等了很久，才感到野山羊可能顧　忌的是她們。

媚娘和母親只好回到了棚子裡，傍晚起風了，天快黑的時候，野山羊才站起了身，在長時間　地環顧了四周動靜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從一個草簇跳到另一個草簇，動作是那樣嫻熟優美。　每一跳都是那麼準確無誤，它們躍上了岸，又朝周圍張望了良久，才開始一路小跑，往北跑　去。

連媚娘都會料到，正在這時，四隻狼同時出現了，他們早就給野山羊佈下了天羅地網，他們　從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方向，撲上來。野山羊再想逃到沼澤中央已經晚了。一隻山　羊若不擇路，掉進了沼澤裡，另一隻老山羊落入了狼的口中。四隻狼一齊下口，沒有花多大　的功夫，老山羊只剩下一張灰黃｜色的皮，兩隻老狼在吃飽以後，又看了看掉進沼澤的山羊幾　眼才罷休。那隻瘦狼拖著羊皮走了。

黃昏終於降下了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