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故人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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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柒。”

顏路垂眸，一眼望進了少女眸底，目光洞悉而包容，“其實，在那之後，你見過他，只是因為需要避嫌，是以，你從未露面。”

頓了頓，顏路在少女驚詫的目光中，繼續開口，“就在他征戰六國的戰場上。”

澄柒驀地呼吸一緊，微微睜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

“我當時遊歷到那裡，看見過你。”

顏路輕輕一笑，聽不出什麼端倪，“我怕你為難，便沒有與你見面。”

嬴政統一七國，親自征戰必不可少，戰場之上受傷是常態，更何況嬴政又是從不退縮的人。

顏路當初確實是遊歷到那裡，便是稍作停留，在那裡幫助安頓流民，分發湯藥，無意間看到了那雪白裙衫的少女。

她正在配藥，醫術過人的顏路，自然是很容易便知道那是解毒的良藥，另一副，則是治療內傷的。

當時城內皆是流民，自然是用不到這些的，顏路跟著少女，看著她悄無聲息的進入秦軍的軍帳。

當時的戰場之上尚有道家人宗的一些弟子與少女的友人，為了不讓澄柒為難，也為了不讓旁人誤會她，顏路便是沒有現身，一直暗中護著她，直到她離開，都不曾讓她的痕跡有一絲一毫的洩露。

澄柒曾向顏路透露過一些過往，二人親密，自然是聊過一些個人私事，他自然是能夠猜到，能夠讓少女如此破例，如此用心的，又是在秦軍的主賬中，不過那一位了。

“那次……阿政中了毒，又受了極重的內傷，很兇險，我便為他解了毒，留下了藥方。”

澄柒的語氣很是平靜，許是因為面對的是顏路，她倒是沒有多少壓力了，“我不能為他出劍，但是，終歸能夠保住他的命。”

“小柒。”

顏路緩和了聲音，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是止住了，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當初他看著少女藉著夜色快速離開秦軍的範圍，片刻後，便是看到了匆匆追出的年輕帝王，單薄的裡衣外只披了玄色的披風，似是在呼喚著一個名字，因著距離較遠，顏路聽不真切，但並不妨礙他看清嬴政面上的悲酸與惆悵。

大概是，猶恐相逢是夢中。

作為一個男人，看著素來冷峻無情，殺伐果斷的帝王變成如此模樣，再聯絡一下他與澄柒的過往，顏路自然是能夠猜到嬴政與少女抱有什麼感情。

其實顏路是驚訝的，畢竟，像嬴政那樣的帝王身邊自然是不缺女人的，應當不會有什麼情有獨鍾。

而且，他若是想要得到澄柒，當少女在秦宮養傷的時候，他有的是機會，卻是沒有。

顏路素來君子儒雅，不免也察覺到幾分異樣。

當初的澄柒，定然是想要見嬴政的，只是她不能。

雙方交戰，兩邊皆是有著自己在意的人，若是擾亂其中一方的心神，戰場之上，一個疏忽，可能便是毀滅性的結局。

所以，她不出現，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是，這份濃烈的感情，若是要走下去，註定是坎坷的。

目光動了動，顏路淺淺嘆息，“小柒，想見……便去見吧。”

聞言，澄柒倏地抬眼，因震驚而睜大的雙眸間清晰的映出顏路那溫潤含笑的面容，“我……”

“過段時間，我需要去咸陽一趟，屆時，小柒可隨我同去。”

顏路輕笑，揉了揉少女的腦袋，“不過，不能亂跑，要及時跟我回來。”

“若是去的時候是你我兩個，回來就我一個，師叔定然會嚴懲我，我應付不來。”

澄柒纖長的羽睫微顫，清澈的眸間搖晃著灩瀲水光，重重的點頭，“好。”

顏路柔和了唇角，捻過落在少女發頂的一朵海棠，輕輕簪在澄柒鬢邊，指腹擦去她嘴角的碎屑。

既然是答應了少女，顏路的行動自然是很快，去找了伏念報備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便是開始準備。

在團團的小窩做好後幾天，一切都準備就緒，現下秋水不在小聖賢莊，團團交給荀子暫時照顧，二人便是向著咸陽而去。

素來淡泊從容的師弟此次主動接下去咸陽書肆一事，伏念自然是震驚的，只是，看著乖巧的跟著顏路的少女，伏念便是嘴角抽了抽。

他自然是不知道澄柒就是容窈皇后的，只當她太過無聊了，想要出去玩一玩。

就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