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關關雎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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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素色的衣衫消失在視線中，暗處的少女稍稍舒了口氣，按了按頭上的斗笠，身形隱沒。

闊別了許久的地方，重回之時帶上了幾分陌生，行走在街道之上，容窈腳步頓了頓，買了一些點心，捧在手裡漫不經心的吃著。

入口甜膩讓容窈略微沉重的心情稍稍緩和，容窈撩開斗笠山的輕紗，平靜的看著新鄭中的景象。

隨意的看了幾間宅院，容窈也不急著買下，待到黃昏夕陽的灼熱緩緩散去，她才自酒樓中不緊不慢的走出，戴好斗笠。

去往冷宮的路不算陌生，但自己一個人暢通無阻的前往卻是第一次，容窈緩緩收緊了手掌，壓下心頭的異樣。

預料之中的破敗景象映入眼簾，容窈緩緩踱進廢棄的宮室。

出乎意料的，這裡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雜亂，記憶中那經歷了混亂而毀壞的東西也盡數不見，窗頭甚至還放了一個玉瓶，養著一支花。

看得出來，這間宮室被人用心的打理過，想必是有人曾在這裡住過。

指尖拂過窗欞上的劍痕，容窈眯了眯眼，拂袖走出。

夜色緩緩染上了衣袂，容窈漫無目的的走著，神情平淡，直至看到清冷的湖水與湖心的荼蘼花樹。

用力閉了閉眼，容窈足尖輕踏水面，身形輕盈，很快掠至湖心的地面。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低緩的吟誦踏著晚露而來，沾染了夜色的水汽，伴著微涼的晚風，緩緩湧入容窈心頭。

記憶中，總有那麼個人，牽著自己走過了炎夏寒冬，度過了清風四季，為自己擋住了夜晚的寒風，緩緩的教自己吟誦著《關雎》。

而那段彌散著歲月馨香的記憶，盡頭處，被冰冷的絕望染透，破碎成了蒼白的雪。

花樹生長的很好，豔至荼蘼，紛繁的花瓣落下，帶來淡淡的馨香。

容窈轉頭，尋到記憶中的那方巨石，視線觸及那筆觸稚嫩的兩個名字，其中之一，便是“容窈”二字。

容窈並沒有什麼猶豫，食指中指並起，指腹撫上那“容窈”二字，內力凝聚，將其緩緩而又堅定的抹去。

視線不經意間掠過湖邊的一叢花，容窈微微詫異，卻也是蹲下來，伸手撫上那嬌柔的花瓣。

許是因為生長在湖畔，這叢花生長的並不好，呈現出懨懨之態，葉子泛黃，細小的花卻是安靜的綴在其間，固執而又倔強的盛開著。

容窈手指頓了頓，淺淺的嘆息一聲，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將花連帶著溼冷的土挖出，用輕紗小心的包好。

“如今一來，就算是新的開始了。”

容窈淺淺嘆息，抱緊了懷中的泥土與花，微微一笑，“至於你，便跟著我吧。”

戴好斗笠，容窈微微提氣，身形輕盈的穿過夜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剛出宮門，身後便是傳來破空聲，容窈的身形驀地側過，凌厲的風擦過腰際，深深的嵌入一旁的巨石內。

是一枚白羽。

容窈皺眉，視線裡出現白衣的少年，面容乾淨俊逸，肩頭有著飄搖的白羽。

白鳳抬手，指間白羽柔軟，聲音卻是不帶絲毫的溫度，“你是何人？”

“嘖。”

按了按斗笠，容窈並不打算與他多話，“與你無關。”

“深夜從宮中鬼鬼祟祟的出來，意欲何為？”

視線觸及少女懷中抱著的一團東西，白鳳目光驀地凌厲，“你帶走了什麼？”

容窈收緊了雙臂，“與你無關。”

白鳳皺眉，身形一躍，手中白羽直接向著容窈襲來。

容窈皺眉，抱著手中的東西，一手擋住白鳳襲來的手，身子一側，避開那鋒利的白羽。

不過幾息的時間，二人已然過了數十招，白鳳稍稍舒展開眉頭，眸間閃爍著明顯的光亮，顯然是棋逢對手的興奮。

待到二人各自站立好，眼看著白鳳又要攻上來，容窈卻是沒了這個耐心，伸手自懷中抓了把泥，正面迎上白鳳的攻勢。

白鳳手中的白羽還未發出，便見那少女猝不及防的伸手，自己便被溼冷的泥土砸了個正臉。

“你好莫名其妙。”

容窈輕哼一聲，許是覺得還不夠，又是對著稍稍愣神的白鳳砸去兩把泥巴，氣呼呼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火氣。

“不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