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歸途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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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窈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的夜間，嗅到了熟悉的暖香，應當是紫女送過來的，安神養息。

床榻邊守著紅蓮，正在安撫著團團，見少女醒來，便是急忙伸手，將容窈扶起，“你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無妨。”

容窈搖了搖頭，揉了一把軟團團的腦袋，掃了一眼熟悉的宮殿，不由得抿了抿唇角。

“他去給你買東西了，應當過會兒便到。”

知道少女想要見衛莊，紅蓮拿過一旁的斗篷替少女披好，將錦被拉了拉，柔聲安慰著，“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容窈懵懂的歪了歪腦袋，而後便是點了點頭，“我想喝水。”

這般呆萌的少女帶著幾分嬌憨，紅蓮不由得微微一笑，前去倒了杯溫熱的茶遞給她，“這是紫女姐姐送來的藥茶，你試試。”

“謝謝紅蓮姐姐。”

容窈接過，小小的抿了一口，清新的藥香於口中蔓延，潤澤著有些乾澀的喉。

紅蓮端來一碟點心，是柔和的鵝黃色，模樣精緻，“這是弄玉送來的，吃吧。”

說著，紅蓮便是捏起一塊點心，送到容窈唇邊，面色蒼白的少女愣了愣，乖巧的張嘴吃下，自己也拿了一塊，送到紅蓮唇邊，“姐姐也吃吧。”

紅蓮輕笑一下，吃下那塊點心，因著擔憂了多日而略微憔悴的面容亦是多了幾分光彩。

【啊，妹妹喂的點心真甜(*^▽^*)】

二人像倉鼠一樣你一塊我一塊的吃著點心，紅蓮極為滿足，知道此次寧野一戰對容窈影響極大，她也不去過問，只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與張良的趣事。

如花開的年紀，最為爛漫醉人的事情，不過是兩情相悅，青梅竹馬了。

說到一半，身側的少女卻是忽的手上一鬆，點心落在小碟上，紅蓮順著視線看過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黑衣白髮的少年。

紅蓮扁了扁嘴，雖說面色有些鬱悶，倒也是自覺的收拾好手上的東西，走出去找張良聊天去了。

衛莊將手中帶來的食盒放下，抬眼間，便是對上自家小姑娘水潤潤的琉璃眸。

少女的小嘴扁著，裹著雪白的斗篷，像只軟軟綿綿的糰子，靠在床榻上，對著自己張開雙臂，一副“求抱抱”的模樣，可憐兮兮的。

衛莊沒有遲疑，直接上前坐到床榻邊上，抱過面色蒼白的少女，撫了撫她柔軟的發，“感覺如何？”

容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抱緊了少年的腰身，深深埋首於衛莊頸窩，聲音悶悶的，“白亦非死了。”

知道自家小姑娘心裡不舒服，衛莊收緊了雙臂，耐心的聽著，撫著容窈柔順的青絲，掌心帶著安撫的溫度。

“他把血衣堡給我了，把白甲兵給我了，把一身內力都給我了。”

容窈眉睫輕顫，往少年懷裡拱了拱，“他說……我該叫他一聲舅舅的……”

“他可以早一些告訴我的……一起想辦法，或許便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脖頸處觸及一抹灼熱，衛莊垂眸，捧起少女的臉，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容窈溼了的眉睫與通紅的雙眼。

衛莊呡唇，以溫熱的指腹拭去少女眼角的溼潤，微微垂首，與容窈額頭相抵，溫聲安撫著，“窈窈，我不會如此。”

容窈抬眼，咬了咬下唇，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我以為我沒有親人了……”

她孃親在她四歲時便去世了，韓王是她親生父親，卻是隻將她當做一把利刃來利用，在她幼年時為了以絕後患還派人去追殺她，若非秋水及時趕到，她早已葬身於冷宮的冰冷的湖水中。

在容窈的記憶中，最為親密的存在便是衛莊，他給了她所有親人的照顧與保護，在那樣艱難的時光裡將她細細的嬌寵著。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存於世間的親人，到頭來，給予自己血脈溫暖的人，竟是那個眾人口中冷血無情的血衣侯。

他對她狠心鍛鍊，對她周全維護，對她細緻照顧，最後卻是連她一聲“舅舅”都不曾聽到。

“你有。”

衛莊舒緩了眉眼，捧著少女的臉，耐心的為其擦去溢位的淚，“你有我。”

容窈眨了眨雙眼，剔透的眸清澈的如同被泉水盪滌過，異常的晶潤，清晰的倒映出少年的面容。

“哥哥……”

少女的聲音軟綿綿的，帶著顫抖，衛莊耐心的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