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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謝幾位前輩上香祭拜。”
我趕緊回到靈棚,屈膝跪倒。
五個人進了靈棚,殷九爺又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問:“小官,這就是夏家的獨苗兒?”
官大娘躬身回答:“是,他的名字是‘天石’兩個字,小名叫石頭。”
殷九爺有著一個瘦長的鷹鉤鼻子,眼睛不大,但眼珠子很亮,如同兩點鬼火。
“哼哼。”殷九爺搖搖頭,冷哼了兩聲。於是,跟在他身後的四人一起哂笑起來。
“夏家完了。”有個人直截了當地說。
“這孩子的面相太死板,無稜無角,無透無漏。說好聽點兒,是老實忠厚傳家之相,說難聽點兒,是冥頑不靈愚笨到家……夏家代代英雄,在咱們這一行裡算是奇術世家,可這孩子往這裡一跪,再吹什麼都白搭了!”有人附和。
我臉上火辣辣的,卻無言以答。
“怎麼那麼多廢話?上香!”殷九爺低聲呵斥。
他拿起三炷香,在蠟燭頭上點燃,高舉過頂,向爺爺的遺像連鞠了三個躬。
我趕緊跪地磕頭答謝,每次拜下去,額頭都碰到地上。
“老夏,你走了,自己圖清閒,扔下濟南這個爛攤子,讓大家幫你拾掇?你倒好,到那邊過瀟灑日子去吧,從此以後,江湖紛爭就跟你無關了。老夏啊,九泉之下,你得保佑著我們早點找到那東西,咱這一行當裡也就少了好些個你死我活的戰鬥……”殷九爺低語著,把香插進香爐裡。
我跪在地上,眼睛只能看到殷九爺穿著青色圓口布鞋的雙腳。原來,上香之時,他的雙腳並沒有規規矩矩地併攏,而是採取了不丁不八的站姿。這是一個充滿挑釁與警戒的站立腳法,通常只有在兩人對敵時才會用到。所以,我立刻醒悟,殷九爺表面上對爺爺恭敬祭拜,內心卻是充滿了敵意。
也難怪,中國人有“同行是冤家”的古訓,既然殷九爺將我爺爺當做同道中人,這種“冤家”的情結是不可避免的。
其餘四人並沒有上香的意思,只是站在側面抄著手旁觀。
殷九爺摸著自己彎曲的鼻尖,望著爺爺的遺像若有所思。
官大娘忍不住提醒:“殷九爺,那怪物就在北屋的冰棺裡,要不要現在就去看看?否則的話,怕是夜長夢多,驚擾了老夏叔的千秋大夢。”
他們是為冰棺裡的鬼臉雕蟬來的,而且從官大娘的恭敬態度看,這幾人的本領全都在她之上。
殷九爺點頭:“好,這就過去。”
他帶頭出了靈棚,大步走進北屋,其餘人全都跟了上去。
北屋內外,所有的香都已經燃盡了,滿地都是輕飄飄的香灰,隨著眾人的鞋底此起彼伏地飛揚著。
“小官,你布了香陣?”殷九爺在北屋外停步。
門檻之外,香灰凌亂,半數已經被夜風捲走。
“大驚小怪!”有人嘀咕。
官大娘苦笑:“殷九爺,各位,我膽子小,只怕有煞鬼作怪,所以一退出來,就用‘諸葛神侯五丈原香陣’封了門,等各位趕來援手。”
“煞鬼怕什麼?有殷九爺在呢!”那人又不屑地笑了,“年輕的時候,殷九爺還親自抓了煞鳥燉來吃,怕什麼?怕什麼?”
官大娘皺眉:“這個……各位,這次的事只怕有些棘手,剛才電話裡說得比較簡單,老夏叔上路的時候,我親手幫他收拾上下,已經完成了所有‘封煞、驅邪’的程式,就是怕出意外。那隻蟬來得蹊蹺,似乎跟煞鬼並沒有太大幹系——”
那人冷笑一聲:“跟煞鬼無關,你又請殷九爺來做什麼?”
殷九爺舉手,制止那人繼續鬥嘴。
我在官大娘後面跟著,心裡焦躁,但卻插不上嘴。
“把香陣撤了吧。”殷九爺說。
他是這群人裡威望最高的一個,只要他開口,別人就立刻噤聲。
官大娘點頭,輕輕地伸出左腳,踏在薄薄的香灰之上,先左後右地掃了兩下,香灰便被掃至門口兩側,大部分都跌入磚縫之中。
“小官,我一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這次的事,你有什麼看法?”殷九爺淡淡地問。
官大娘想了想,胸口起伏了幾次,鼓起勇氣回答:“我懷疑,跟苗疆蠱術有關。”
除了殷九爺,其他人臉上全都變了神色。
蠱術屬於雲貴川一帶的奇術,跟長江以北尤其是黃河兩岸的奇術門派大不相同,尤其以辛烈、毒辣見長。
我從古籍中讀到過很多蠱術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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