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村姑N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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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

“騾車。”

“那個騾車……是我想的那種車嗎？”

“對啊，有問題嗎？”

我停下手裡叮叮噹噹的敲打，轉頭困惑地看了夏離一眼。

“我……我要坐這車去姜州？”

夏離看著眼前的板車，表情十分微妙。

我於是跟著轉頭，雙手抱胸自遠處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這是拿我平時搬運糧食用的板車改造後的產物。為了能夠用騾子拉動，我在板車前部的把手處加上了兩根直木做車轅，此外，考慮到乘坐者的舒適度，我還在板車四角嵌上了四根木棍，頂上和四壁用粗麻布張開了簾子。又能遮陽又能擋住外部的視線，不是挺好一車嗎。

“到底怎麼了，有哪裡不滿意？”

“不……只是、這設計實在是有些……”

“嫌醜？”

我危險地眯起眼，聲音透出一絲不善。

剛才還一臉嫌棄的夏離當即換了副面孔，露出一個乖巧無比的笑。

“不，哪裡敢……我只是覺得你真能幹。”

“哈，別在這裡溜鬚拍馬。嫌醜也沒用，買馬車可是要花錢的，想讓我花這種不必要的錢，那還不如殺了我。”我瞪他一眼，冷哼一聲，將手裡的錘子一把丟進了工具箱。

“好了，車做完了，來，拄著柺杖站起來，給你量一下尺寸。”

“量尺寸？”

“對啊，我得趕工給你做條褲子。還是說，你想繼續穿著我的褲子在外面晃？”

“你給我做……”夏離嘟囔著，拄杖從藤椅上站起身，低頭無措地看著我拿布匹在他腿邊比來比去，不知想到了什麼，白淨的臉悄悄飄上一抹輕紅，“謝謝……我會珍惜的。”

我就看不得他這小媳婦一樣偷偷甜蜜的樣子，當即出言毀氣氛。

“珍惜不珍惜隨你，給你的東西我都要收錢的。褲子要錢，給你塗的藥也要，還有請你吃的飯、給你綁的繃帶、替你做的柺杖……反正都要錢，等你有錢了，你可要記得給我。”

夏離卻好像絲毫沒受到打擊的樣子，依舊偷偷紅著臉，像個竊喜的懷春少女，當我腦袋擦過他手邊的時候，甚至偷偷揪了揪我的頭髮。他以為我沒發現，我只是因為捏著布料邊角不好鬆手，所以沒找他算賬而已。

“之前就想問了，唐雪你很缺錢嗎？”

“缺啊。”

轉了個方向，頭頂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疼痛——還揪，還揪！

我抽空抬頭警告地瞪他一眼，夏離見狀趕緊裝作無辜的樣子，鬆開了手中抓著的頭髮。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像是遇到了春風的櫻花樹，呼啦一下開了個滿滿當當，一樹芳華。

“我缺錢你笑什麼，想捱揍嗎？”

“我高興。”

“哈？活著不好嗎？”

我拿針在布料各處別好做上標記，從地上站起，心想這小子莫非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正待找他理論，卻見夏離忽然收起了笑，漆黑的眼睛微微睜開，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眼底滿是濃濃的認真。不笑的時候，他那種柔弱的草食動物氣息完全被另一種冷淡的氣質壓住，讓人覺得眼前的人格外的陌生。

“你缺錢，而我有錢，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還有機會呢。”

“……”

斥責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我本以為夏離那天說要娶我，只是臨時起意，畢竟之後大家心照不宣，沒人再提過那回事。結果，事到如今，他居然都還沒放棄嗎？

難道他竟是認真的？！

“關於這件事，你還是別想了。”不想再橫生枝節，我只能用最冷的聲音回絕了他，“之前就說過，我是絕對不會結婚……成親的。”

夏離聞言眯了眯眼，思忖片刻，突然冒出句令人震驚的話。

“那如果不成親呢？”

“哈？”

“如果只是作為戀人，不成親的話，可以嗎？”

“……你腦子沒問題嗎？”

“誰知道。”

夏離嘟囔了一句，看樣子他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但即便如此，短暫的吐槽後，他仍是重又操起了純善可欺的草食系微笑，像條煩人的蛇一樣纏了上來。

“我仔細想過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唐雪你不想嫁人，但我也剛好不喜歡孩子。說實話，從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