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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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一刻，姜煙才直面的感受到了齊幼之平日裡遭受了多重的惡意。

她走上前，將試圖佝僂身子的齊幼之拉到了自己身後，冷著臉色反擊。

“你還好意思罵幼之！他險些就被你給害死了！”

姜老漢雖然平日裡無賴又暴脾氣，但人命官司是萬萬不敢扯上的，猛然間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不敢置信。

“什……什麼叫就被我害死了！老子可沒對他做什麼！”

姜煙冷笑，“沒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他被困在地窖裡，剛剛才被我救上來！這麼冷的天，你這跟要他死有什麼區別！”

“你別他孃的瞎說！老子就是叫他下去取些地瓜，然後把梯子還到許家去！怎麼就是害他了！”姜老漢梗著脖子，粗聲粗氣道。

“你走之後村子裡那些缺心眼的東西把他梯子給搶走了！”

“搶……搶走了？”一邊的趙小月驚訝道。

姜老漢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

意識到自己真有可能將人給害了過後，他馬上就慌了陣腳，嘴巴張開又合上，反反覆覆了好幾遍，最後才漲紅了臉色，朝姜煙吼道：“那你找那些人說去啊！跑來找老子做什麼！又不是老子害他爬不上來的！”

姜煙嗤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不屑。

“要是幼之真出事了，你以為你能沒事？你同他一起去的地窖，不等他出來就自己顧自己的先走了，之後那些人就來找幼之麻煩了，這裡面有沒有貓膩誰都不知道，官府要真查你，你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人命官司你指定跑不掉！”

提到官府，公媳二人都是緊張不已，這年頭誰都能招惹就是不能招惹官家，要是招惹了，那日子可就不只是一個水深火熱能形容的！

趙小月連忙上前拉住了姜煙的手，小心的賠笑道：“阿煙啊，都是一家人，爹好端端的害幼之幹什麼？再說了，幼之現在不也是沒事麼，這事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唄……”

她說著，目光又在齊幼之身上來回打量了幾下。

“幼之現在都這樣了，趕緊給他洗個熱水澡吧，再不洗，明兒怕是要病倒了。”

她話音落下，姜煙便感受到身後的齊幼之靠得近了些。

看來是讓她息事寧人的意思了。

姜煙幽幽看了眼趙小月，隨後才意味不明的說了句：“還是嫂子說得對，總歸現在幼之沒事，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我還是去給幼之燒水吧。”

得了姜煙這話，對面兩人這才鬆了口氣，隨後又說：“去吧去吧，身子要緊。”

姜煙便牽著齊幼之的手進了廚房。

倒滿水，生好火，姜煙又拉著齊幼之坐到了灶臺前，讓他烘火取暖。

在噼裡啪啦的燒火聲中，齊幼之扯了扯姜煙的衣角，悶聲道。

“阿煙，以後你別再為了我跟大伯吵架了，沒必要的。”

姜煙低頭看他。

說話的人正乖巧坐在小板凳上，還未長開的眉眼裡含著真誠的擔憂，火光映在他的瞳孔，格外引人矚目。

“不是為了你，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姜煙道。

“什麼打算？”齊幼之問她。

姜煙垂眸，沒將自己心裡的打算說出來，只說：“沒什麼，就是隨便想想而已，這柴火不多了，我去再抱一捆過來。”

柴堆放在姜家門口的屋簷下，姜煙去拿，恰好要經過姜老漢的房間。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房裡的姜老漢哼哼唧唧了起來。

“洗澡洗澡，洗澡不要柴火啊！這家裡哪有那麼多柴讓他敗！”

“還在地瓜洞裡待了一下午，那些地瓜估計都要壞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罵給誰聽的。

姜煙心裡好笑，只當沒聽到一樣，徑直走了過去。

她也知道，姜老漢和趙小月一樣，都是喜歡膈應人的，大錯不犯，小錯不斷，要是真事事計較，那倒如了他們的願，自己氣都要被氣死。

一番折騰下來，夜已經深了，姜煙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人，道：“回屋睡覺吧，明兒不用早起，好好休息一下。”

齊幼之低低的嗯了一聲，卻沒有挪腳的意思。

姜煙看他，“怎麼？”

“阿煙……”齊幼之聲音細細的，“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怕是就要……”

他說著，又抬頭和姜煙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