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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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這是姜大華的聲音，姜煙心道不妙，立馬跑了出去。

一出門，便見一個面板黝黑的男孩正雙手叉腰，趾高氣揚的站在齊幼之面前。

面對他的質問，齊幼之則是無措的搓著手。

聽到這邊的動靜，他那雙帶著哀求的琥珀眸子就立馬望了過來。

“怎麼了？又在吵什麼？”

姜煙走近幾步，臉色不善的瞥了姜大華一眼。

姜大華雖然怕這個不好相與的姑姑，但也知道她對齊幼之最是厭惡，便壯著膽子告狀道：“姑姑，他偷吃我雞蛋！”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姜煙果真看到了齊幼之手上捏著的一小塊雞蛋白。

好傢伙，竟然還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摸著剩了點下來。

姜煙心中扶額，語氣卻很平淡，“不就是一個雞蛋麼，吃了就吃了，給你也是浪費。”

姜大華不服，“我哪有浪費！我今天還沒吃就被他偷走了！”

這一口一個偷字的著實刺耳，姜煙嘖了一聲，“這雞蛋又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什麼偷不偷的，說話注意點。”

再說了，這雞蛋還是她硬塞給齊幼之的呢，為苟命而拿的東西，那能叫偷嘛？

叫貢！

姜大華嘴巴一癟，又是委屈又是迷茫。

他很怕這個姑姑，因為姑姑對他態度一直不好，被她欺負了他也只有忍著，若是哭了鬧了，奶奶會連著他和孃親一起罵。

但姑姑不是一直都喜歡為難這個廢物的嗎？怎麼今天不一樣了？

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是想不通。

姜煙望向齊幼之，發現他正捧著那小塊的蛋白，丟也捨不得丟，吃也不好意思吃，左右為難得很。

還沒等她開口讓他丟了，那邊姜老漢衝出來破口大罵：“你個發瘟的狗東西，老子養你這麼多年，吃的喝的供著，你還跟大華搶東西！你滾！你滾！我家養不得你這樣的白眼狼！”

趙小月跟在後面，心裡還記著方才在姜煙那受的憋屈，陰陽怪氣了起來。

“幼之啊，我知道大華天天都有雞蛋吃你沒有，你心裡不舒坦，但你心裡想什麼你得跟我說啊，不說我哪裡知道你也想吃啊……”

“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我也算是記得了，以後這雞蛋我保準給你留一半。”

這話剛說完，姜老漢果不其然又怒了。

“呸！這糟蹋玩意兒也配得上咱家的雞蛋？！他想都不要想！還想吃雞蛋？留個雞蛋殼給他都算是不錯的了！”

齊幼之連連搖頭，“不，我不吃……”

“嫂子。”姜煙打斷了他，要笑不笑的看著趙小月，“那我呢？我的雞蛋從哪兒討？”

“啊？啊？”趙小月沒想到這人還要來插一腳。

姜煙不厭其煩的重複道：“我難道不用吃的麼？”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個吃！雞蛋少吃點又不會死，你跟著摻和個什麼勁！”姜老漢罵道。

姜煙道：“怎麼著，就準她分這給那的，還不准我討一點了？”

趙小月一愣，心想這小蹄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嘴上卻是一點都不敢含糊。

“阿煙啊，嫂子不是那意思，我這不是聽著幼之埋怨，心裡一急才說要這麼分的麼……”

壓根沒完整說過一句話就被扣鍋的齊幼之垂下腦袋，眼裡閃過一絲絕望。

他還以為這次回來，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會有些改變，結果還是這樣……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見他腦袋都快垂到地面了，姜煙心裡一急。

要知道人格扭曲都是在點點滴滴的積累中完成的，齊幼之本就受了十幾年的折磨，現在再受點什麼委屈，保不準就雪崩了！

她頓時沒了再應付趙小月的心思，只說了句嫂子你看著辦後就拉著齊幼之去了別處。

這事就這麼重拿輕放了，趙小月和姜老漢都有些意外。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的背影，趙小月心裡一個咯噔。

*

姜煙領著齊幼之去了村頭的槐樹下。

現下還是早春，天氣陰沉，冷風刺骨。

姜煙偏過腦袋去看，齊幼之額前的碎髮被風吹得凌亂，但他也顧不得去理，只是不安的盯著她，手裡還捧著那點細碎的蛋白。

目光對視，姜煙輕咳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