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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的束縛下豁命……”
席雁道:
“你想想,查大哥,可有要我們做的事?”
查既白道:
“目前還不用,要你幫忙的時候,自然會重託於你。”
席雁笑道:
“查大哥太客氣了,說什麼重託?這原就是我們自己的事。”
端起擱在一側矮凳上的參湯,查既白喝了一口,參湯早涼了,泛一絲苦澀,他興味索落的又放了回去,一邊沉緩的道:
“看樣子,又安靜不了多久啦,我們天生就不是能享清福的人……”
席雁明白查既白指的是什麼,她望著這體魄雄偉粗壯的人,那張寬大敢厚的臉龐上此刻已不見平素裡慣有的詼諧笑容,更失去了往常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譏消形態,現在浮現於神色間的,只是過多的鬱慮和強扮的灑脫……
二樓的房間裡,查既白默默坐在一張藤圈椅中看信,他的對面,坐著另一個瘦削的男人,那個人膚色白哲,穿著一襲黑衣,輪廓分明的五官透露著強烈的個性感,但是,他的形質卻異常深沉——那種世故又老練的深沉。
他是白雲樓,影子白雲樓,一個幽靈般飄忽不定的人,一個查既白的化身,只有查既白才知道他這個影子會在何時何地出現。
此刻,影子來了,當然是查既白呼喚他來的。
孤燈熒熒,映照得查既白的面色透露著一抹病黃,那種憂煩中的病黃。
影子沒有說話,只靜靜的在等待著。
看完了信,查既白順手擱回桌上,嘴裡哺哺咒罵:
“這些狗孃養的,完全是落井下石,扯我的後腿……”
影子唇角微微勾動,算是響應查既白的咒罵。
查既白恨恨的道:
“週三禿子和曹大駝這兩個王八蛋,是什麼時候擰成一股了?兩個一向各行其事的土匪頭居然聯手署名來敲詐我,敢情是看我姓查的好吃?”
影子平靜的道:
“他們主要是出一口氣,老闆,週三禿子在七年前老河口做的那票生意,你曾經接尾跟去挖出他三成所得,就在去歲寒冬,曹大駝擄走李村李大戶的兒子,老闆你不是暗裡又自曹大駝那邊搶了出來送還李大戶?贖金也由你實收一半,曹大駝辛苦多日,不但分文未落還背了個惡名,他們兩個焉得不恨?”
查既白悻然道:
“就算要報復,儘可明燈亮火的來,用這種挾制手段,豈不太也他孃的卑鄙齷齪,低三下四?真正一千匪類,連幹這等勾當,都登不得大雅之堂!”
影子忍俊不住,連忙低下頭去咬住嘴唇。
查既白哼了哼,道:
“有什麼好笑的?我這邊廂擔足心事,憂煩交加,你倒輕鬆自在,還有閒情逸致逗樂子……”
影子咳了一聲,垂眉定目:
“近日連遭創痛,老闆,你要少動心火,多多養歇。”
查既白瞪著眼道:
“說得容易,事情一波接著一波,樣樣都不是好事,你卻叫我如何靜得下心來養息?孃的皮,他們要我不安寧,我就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翻桌上那幾張粗紙歪字的信件,他不由得又冒了火:
“真是癲蛤膜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斗大的字識不了三籮筐,開口就要我七萬兩銀子贖人,那可是白花花的七萬兩銀子,我操那週三禿子和曹大駝的老孃,憑他們的德性,也配要這多銀子?不怕壓斷了他們的脊樑骨?”
影子低聲道:
“他們一定有個演算法,老闆。”
查既白怒道:
“有個演算法?你倒說說看是個什麼演算法?”
影子安詳的道:
“記得七年前我們挖他老河口的生意三成,好像是三萬多兩銀子,那李大戶的少君,贖價有三萬五千兩紋銀,加起來近六萬兩,多出的一萬多兩銀子,想是他們累計上的利息,這樣一算,他們要七萬兩銀子贖人,價碼就差不多了……”
查既白嘿嘿冷笑:
“可是敲的好如意算盤,真叫裡外不漏,怕只怕我老查不受這個門道,還得教他們再賠上一次底帳——想吃我,我吃誰?”
影子道:
“當然不可能使他們得逞,但老闆,我們也疏失不得,週三禿子和曹大駝既敢玩這一手,業已表明要與我們翻臉鬥上一鬥,換句話說,他們必然多少有幾分依恃,否則,他們怎敢輕易招惹於你?”
查既白摸著下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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