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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的唇角正在微微抽搐痙攣……
從壁上的窄門進去,不是平行著到另一間房屋,而是斜斜延伸向地底;十幾級陰暗潮溼的石階走到盡頭,便是一條較寬的甬道,雨道兩側,隔著一問又一間囚室,每一間囚室的正面,都用兒臂粗細的鐵柵嵌隔著,囚室與囚室當中則以石塊砌封為牆,守衛者可以從外頭清楚看見囚室內的任何行動,但被囚者卻不能互相面對或交談。
甬道的牆壁上分等距以鐵托承插著油脂火把,火把的光亮不僅紅得刺眼,更且發出那種難聞的噁心氣味——就宛如在烤炙著什麼腐肉的氣味一樣;而這種地窖似的所在又通風不良,人來到這裡,情緒上的不寧,再叫這沖鼻的味道一燻,如何還安定得下來,放眼看去,眼中的景緻便不是地獄,也和地獄差不多了。
現在,甬道兩側的囚室間間冷清空蕩,竟沒有一個人被關在裡面,那種索落幽寂的氣氛,益增蕭煞與陰寒,叫人一看就心頭沉鬱得不想再活下去了。
查既白抽抽鼻子,那混濁的空氣衝得他腸胃都起了翻攪,他只有嚥著口水強自忍受,他當然知道,不忍受又有什麼法子!
開啟鐵柵門,兩個金牌級執事把查既白推入當中一問囚室裡,他們又仔細檢視過閉門後的鎖簧,這才走到一邊去——只是走到一邊去,並非離開。
查既白打量著這間囚室,石牆鐵柵。地下鋪著粗糙的石板,頂上也是麻點斑駁的岩層,真個插翅也叫難飛;看情形,他們營造這座地下囚牢,還委實耗了不少功夫,居然硬生生打通了一層巖面!
坐在涼溼的石板地上,查既白不禁嘆了口氣,這算怎麼回事呢?莫不成他姓查的果真運數到頭啦?就如此聽憑人家像宰豬一一樣任意剮割:
他的腦子很雜亂,也很昏沉,他有許多事要想,有許多計劃要籌思,但在這一刻裡,他卻發覺不易集中心智,仙!煩得很,他必須要使自己平靜下來。
於是,他閉上雙眼,盤膝跌坐,他要讓情緒安寧,心神澄澈,他切盼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恢復靈思——他賠不起辰光,因為他剩下的辰光業已不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有人走近鐵柵的外面,他也感覺到那人站定了腳步,似乎正隔著柵隙向他睬視,他沒有睜開眼睛,他在等待。
一個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老查,歡迎你來到長壽村。”
查既白緩緩睜開兩眼,在牆間火把青紅色的光焰映照下,他非常清楚的看到外面那個說話的人,嗯,老朋友啦,李衝。
李衝的神采依舊,面孔颳得乾乾淨淨,一襲金衫挺拔爍亮,雙目炯然的利,還好,至少尚帶著一抹笑意,以查既白的感觸,他認為這抹笑意還算友善。
打了個哈哈,查既白道:
“久不相見啦、近來可好哇?”
李衝又笑了笑,道:
“真個是三年河東轉河西;老查,想前些日,你是何等意興風發,豪氣干雲?那種威武狠霸之概,足以吞河嶽,撼長天,幾曾何時,卻又淪為階下囚,籠中鳥,蓬頭垢面,滿身晦氣?老查,人的機遇,可確實不易揣測啊……”
查既白點頭道:
“不錯,人的機遇,果然難測,連我也不曾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吃這種癟,栽這樣的斤斗!”
李衝平靜的道:
“月圓則缺,水滿則溢,老查,也是你太狂做、大自大了,要是你能早點收斂鋒芒,韜光養晦,又何至於會有今日?”
查既白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鐵柵之前,他目光四巡,悄聲道:
“李衝,左近可有別人?”
李衝搖頭道:
“目前只有我在這裡。”
於是,查既白講話了:
“李衝,你是個雜碎,是個癲狗操的,我要刨你的祖墳,砸你的祖宗牌位一一你他娘還敢來教訓我,呸!老子現在還有一口氣在,尚未向閻羅玉應卯,即便到了那一刻,老子也不甘心獨自上路,包管要拉個毛孫墊背;老子橫豎一條命,賠就賠到底,你他娘亦斷然逍遙不了!”
李衝立時就臉上泛了白,他急忙四面盼顧,一邊低促的道:
“老查,老查,你別嚷嚷,別嚷嚷呀,萬一叫人聽了去可不是玩笑的事……”
查既白惱火的道:
“聽了去最好,你我一同飛昇極樂,共證仙道,老子都不怕,你還怕個鳥!”
李衝連連拱手,苦著臉道:
“老查,你這是怎麼啦?說著說著一下子就翻了臉?我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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