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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間石窖透出的燭焰,不錯。這問石窖是由井底平行鑿通砌成。就好像這口枯井打橫延伸了一段。

查既白背脊貼著井壁朝內端詳,不覺眉頭便皺了起來——…井底到石窖中間,雖然只有幾步的距離,但當中卻也以一道鐵柵欄分隔,像這種粗逾兒臂的鐵柵欄,若沒有工具光用人力去拆拗,乃是極不可能造成損毀效果的;在柵欄後面,對坐著一個金衫人,一個銀衫人,兩位朋友正把腦袋靠在石壁上閉目打噸,顯然他們尚沒有察覺查既白的潛入!

睜大雙眼的查既白此刻不禁有些發呆,因為他竟沒有看到影子和谷瑛的蹤跡!

石窖的面積並不大,由那插在壁上的一根牛油燭光照耀下,足可一目瞭然,裡外看個分明,的的確確沒有影子和谷瑛的下落!

這一下查既白的腦門上可就又急出汗來,他迅速的思忖著——莫非李衝在這緊要關頭詼了他?莫非影子和谷瑛業已遭了毒手?或者,他們已被移到另一個地方囚禁?

一連串的臆測又被他自己一連串推翻,他不相信李衝會在盡了如許力量之後再留個爛汙尾巴,李衝不會不明白,他早已和姓查的站在同一條船上,到了這個時候想往下跳,絕對是來不及了;而影子於谷瑛如果遭了毒手,李衝的訊息乃來自清晨,決不會不告訴他這個事實,假若說他二人另被移至他處囚禁,鐵柵欄之後這一位金牌級執事和銀牌級執事又守在那裡發什麼愣?

查既白越想越覺得其中大有名堂,他立即決定,管他孃的人在不在,且先下手弄個清白再說!

一陣奇異又幽詭的怪聲便從查既白的嘴裡發出,很輕很輕,很細很細,有點深山猿啼的韻味,也彷彿鬱林間隙拂過的風聲,透著恁般悠悠晃晃,令人心裡怔忡茫然的玄秘感應……

後腦靠在壁上打噸的那個金衫人慢慢睜開兩眼,哈欠一聲又再閉上;另一位銀衫人卻跟著睜開眼睛,傾耳聆聽,一邊面帶迷惆的循聲搜視。

那金衫人可能認為他方才聽到的聲音乃是處於半睡眠狀態下所產生的錯覺,但是,經一個哈欠之後他己清醒了不少,卻仍然發現那怪異的聲音在他耳問裊繞——他猛的撐開眼皮站起來,幾乎把他的伴當驚得一跳!

急急以指比唇,“籲”了一聲,金衫人壓低嗓門道:

“大頭,你可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連忙點頭,叫大頭的銀衫人道:

“聽到了,我才在找這怪聲的來處,他奶奶的,像吊死鬼夜位,小寡婦哭墳,那等幽怨淒涼法兒,聽在耳朵裡真有點發毛!”

金衫人一直朝著柵欄外打量,邊猶豫著道:

“該不該開門出去瞧瞧?”

大頭也頗為顧忌的道:

“可是上面嚴令執勤時間不準擅離,如果這一瞧瞧出了毛病,我說陳兄,咱哥倆的麻煩就大啦……”

姓陳的金衫人搓著手道:

“我怕是有什麼奸細混進來弄鬼——”

大頭疑惑的道:

“有什麼奸細有此能耐?竟混得進‘丹月堂’的舵子窯?再說,就算有奸細潛入,他哪裡不好去,端端跑來此處作甚?”

金衫人想了想,道:

“情理是這樣說,但天下離了譜的事並非沒有,就拿這怪聲來講吧,在這口囚人的枯井底下。怎麼會突然有這樣古怪的聲音出現?”

怔了一會,那大頭突然臉有驚怖之色:

“對了陳兄,這口枯井並不是只如今才關著那一男一女,這是咱們堂口多處囚俘的所在之一,使用的年月可長遠著,說不定以前什麼人囚死在此處,因而冤魂不散,回過頭索命來了……”

金衫人也不由暗裡打個冷顫,一旦談到鬼神,不論是誰,再嘴巴硬,表面上逞強,心中也多少有幾分忌憚;久遠的傳說,環境的薰陶,加上來自世代老古人的渲染,便未親見親歷,也不由得不在意識中植下了根苗,提起那些怪異而超乎自然的事蹟,就不信也不敢全不信了……

大頭又悸懼的道:

“這口枯井裡囚過不少人,也有些就死在這裡,挺了屍才抬出去;人要死得不情不願,那口冤氣便難散,聚成了精魂四處遊蕩,早晚摸回原處來作祟;我就聽到刑堂的老疤眼說過,他前年有一夜值勤在此地,便親眼看到一個惡鬼,沒有身子沒有手腳,只一顆七竅流血的人頭在懸空裡飄浮著,一條白慘慘的長舌垂掛唇外,還搖搖晃晃的像和他招呼……”

吸了口氣,金衫人強行壯膽的道:

“別他娘越說越玄,老疤眼八成是灌多了騷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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