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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白的手掌心裡緊握著那兩把冰涼冷硬的鑰匙,又仔細以手指的觸覺來試探鑰匙的齒矩與厚薄,他很滿意,他知道以所戴刑具的鑰孔形狀,正可用這兩把鑰匙啟開——忽然間,他對李衝起了一陣莫名感懷,他真想用力擁抱那李衝一下。
頭一步已做到了,相當完美的第一步。
靠到柵欄邊,他輕咳一聲,向在左側踱著方步的那位金衫夥計開口道:
“嘔,朋友,眼下是什麼時辰了呀!”
那金衫人冷冷的橫過一眼來,連哼也沒哼一聲。
查既白嘆了口氣,道:
“你們不給吃的,不給喝的,這都也罷了,如今連老子和你你們說說你們亦不肯答腔,這樣對一個快要去死的人,是不是太過嚴苛了一點?”
另一邊的那個金衫人走了進來,絲毫不帶笑味的一笑:
“姓查的,我們和你,有什麼話可說,一個弄不巧,沾著你身上的三分鬼氣,只怕要觸上好幾年的黴頭!”
查既白滿面愁苦的道:
“人還活在這裡,身上居然就帶著鬼氣啦!這位朋友,至少我現在仍和二位一樣,能說能動又能思想,差的只是肚皮沒二位那麼脹飽……”
那金衫人昂起臉來道:
“雖則你眼下還活著,不過在我們看來,你已經算是個死人了,姓查的,一個死人何需吃喝?好歹你挺著,往後就沒這麼煩惱了!”
金衫人的同夥極為不耐的插嘴進來:
“順棋,你和這傢伙磨什麼嘴皮子!無聊!”
叫順棋的金衫人笑笑,道:
“就是無聊才同他扯淡嘛,反正閒著也是尿尿,何不消遣消遣這老小子?”
那人搖搖頭,道:
“小心他玩花樣,聽夥計們說,這傢伙什麼怪點子都能出,而且心狠手辣,經常在不知不覺問就把人擺了道!”
順棋頗不以為然的道:
“哪有這麼玄法?如今他刑具加身,人又關在鐵籠子裡,只有等待挨刀的份了,我就不信他還有什麼花巧可使!”
對方皺著雙眉道:
“話雖這樣說,但我們責任所在,還是謹慎點好,若是萬一出了什麼紙漏,你我誰也擔待不起!”
這時,查既白笑吟吟的接上口道:
“你老兄未免過慮了,我老查業已落得這步田地,猶有啥的皮調?正如這位順棋老兄所言,大家聊聊,只是解解煩悶,尤其是我,更需要藉著談笑之便,於口角春風之餘,暫時求個精神上的寬鬆……”
那順棋嘿嘿冷笑:
“原來你也知道害怕?”
查既白感唱的道:
“好死不如賴活,縷蟻尚且貪生,我他娘正值英年,又何嘗想死,而且自古艱難又唯一死,誰會不怕,誰又敢說不怕?”
另一個金衫人輕蔑的道: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姓查的,你這劫數逃不掉,還不如硬氣點,扮出條漢子模樣來!”
查既白不悅的道:
“老兄,你是坐著說話腰不痛,如果你換成我,尚有這樣的氣勢,那才叫有種,待挨刮的是我,你卻唱的哪門子高調?”
對方臉色一沉,陰酷的道:
“你是在指責我?”
查既白大聲道:
“不是指責你,我是在教導你,好要你明白設身處地多替別人打算的道理,孃的個皮,淨說些風涼話並不能就算是漢子!”
金衫人的眼下肌肉不可控制的抽搐起來,眼珠子暴瞪著查既白,滿口牙也挫得咯咯有聲——顯然是氣得不輕!
他那叫順棋的伴當趕緊過來將他拉開,一邊回過頭去怒罵:
“姓查的,你他娘真個瘋狗過街亂咬人,說著說著話你那千方百計就不是人話了,簡直不可理喻,存心胡鬧!”
當然是故意找茬,查既白要不借這個機會多罵幾句,往後想要罵恐怕也難尋相同的物件了:他猶在那裡咆哮:
“你們兩個才是瘋狗,一對骯髒下流的癲皮瘋狗;我告訴你們,要充英雄,扮好漢,我比你們地道得多,老子在肩頭立人,胳膊跑馬的辰光,你兩個邪蓋王八還不知縮在哪個龜洞裡……”
這金衫人暮地大吼一聲,顫巍巍的指著查既白:
“姓查的,你這千刀殺,萬刀剮的野種,要不是因你行將就死,要不是上頭嚴令與你保持隔離,我現在就能生吱了你!”
查既白“呸”了一聲:
“甭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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