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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袖抬步便想進去,可忽然想起自己還沒行禮,於是堪堪收回邁腳的想法,略一蹲身福了個禮,才進了宮。
這裡是翊坤宮,後宮寵妃的寢宮。
年沉魚身邊的宮女,這會兒已經壓不住哭聲了,那漂亮的女人坐在妝臺前面,剛剛咳了一口血出來,只幽幽問:“張二夫人來了麼?”
“來了。”
顧懷袖淡淡應了一聲,看見年沉魚的背影,忽然想起當日在養心殿外面驚鴻一瞥時候,她與自己對望的那一眼。
這姑娘總想著變成她,不管是這一張絕豔的臉,還是那日漸沉穩的眼神和端莊姿態……
種種的種種,都讓顧懷袖有一種看著昔年的自己,這麼慢慢長大,又慢慢衰老的錯覺。
天下紅顏,興許都有這樣的一條路走。
顧懷袖從不知自己這一條路,算是艱辛苦楚,還是幸運無比,可她如今覺得,年沉魚這一條路,未免坎坷多舛過頭。
人死之前的迴光返照罷了,旁邊宮女們壓抑的哭聲,終於在見到顧懷袖的那一刻完全被釋放。
宮中哭成了一片,顧懷袖回頭冷聲道:“好好兒地哭個什麼!都滾出去!”
外頭蘇培盛才回過神跟過來,站在臺階下,便聽見這一聲喊,嚇了一跳,忙瞅向胤禛。
胤禛端著茶,後面站著個高無庸,他道:“甭管她。”
宮裡宮女都退到外面,顧懷袖來到了妝鏡前,站在了年沉魚的身後。
年沉魚穿著一身玫紅蘇繡緞子的華貴織金旗袍,頭上插著兩對金步搖,此刻只用手點了口脂,往慘白的唇上抹,低低問道:“我哥哥人頭落地了嗎?”
“……還沒。”
顧懷袖心知年沉魚也是個聰明人,這等的訊息瞞不住她。
年沉魚這不是身子病了,是心病了。
其實,她也說不出,到了四千,自己為什麼想要見見顧懷袖,而不是見見她二哥。
也許是等她死了,年羹堯很快也要過來……
年沉魚看著鏡中自己原本憔悴的臉,在精緻的妝容之下慢慢變得光鮮華貴,卻道:“女人都喜歡這樣的妝容……因為男人喜歡,可上了妝的女人……還是她們自己麼……”
奇奇怪怪的問題,在人死之前,總是能冒出來。
年沉魚也不例外,她只是忽然生出這樣的感慨來罷了。
透過這一面妝鏡,年沉魚能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顧懷袖,高門大戶的女人,老得一般比尋常人慢,約莫因為保養得好,可顧懷袖老得最慢,到如今雖看得見歲月風霜痕跡,可只看見那一雙眼睛,年沉魚便能想起當初頭一回見到顧懷袖時候的場景。
回憶如水,流不盡的卻是歲月。
年沉魚想要哭,她知道外面站著自己的夫君,也知道她丈夫的屠刀將落向年家一門,可無力迴天。
“我只是想見見您,您看我是不是比當年更美了?”
“美了好多,天底下無人可比。”
顧懷袖淡淡地應了一句,卻有些感覺有些窒息。
今兒這事兒,委實與她沒關係,可不知怎麼有進來了。
顧懷袖想走,可也走不動。
她只靜靜看著年沉魚,年沉魚梳妝好了,便坐在那裡沉默了許久,妝臺上放著一杯酒,酒杯是白玉製的,看上去通透極了。
年沉魚道:“若有下輩子,沉魚只盼著,當個東施便好。鏡子裡這一張臉,不是我……夫人,她不是我……”
“……”
無言以對。
顧懷袖心裡壓抑著。
她生性涼薄,對人對事都寡淡得厲害,除非是相熟之人,不然誰不罵她一句“蛇蠍心腸”?
不,該說越是相熟之人,越是要說一句“蛇蠍心腸”。
如今,她萬不該對年沉魚動惻隱之心。
年沉魚就在妝鏡裡望著她,不曾回頭:“我最怕見著的人,便是您了……從小時候便開始跟著您走,我原以為能走到您這裡的……可您走得太快,也不等等沉魚……夫人,我從鏡子裡看見的,怎麼還是你?”
不像是她自個兒,一照鏡子便認不出人了。
一樣的妝容,鏡子前面的是年沉魚與顧懷袖,可鏡子裡只有一個顧懷袖,另一個……
她不認得。
“鏡子裡有妖怪。”
年沉魚說了一句,又低低笑起來,朝著外頭望了一眼,道:“夫人,鏡子裡有妖怪,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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