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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話。

誰料想,最後眾人爭論下來,終究還是給了趙申喬面子,最終上議了趙熊詔為頭名狀元,戴名世則為榜眼。

因著當時金鑾殿上為戴名世陳情之人不少,趙申喬是厭惡戴名世至極的。

榜眼對尋常人來說已然是高不可攀,可對於曾經被張廷玉破格拔到答卷錄第一的戴名世來說,無疑一個巨大的侮辱。

真才實學敗給權勢關係,卻不知傳臚之時,戴名世是個什麼心情。

反正訊息傳回桐城之後,張廷玉是高興不起來。

戴名世也是桐城人,中了榜眼的訊息,可在桐城熱鬧了一陣時間,戴名世又是張廷玉的門生,原本眾人想要請張廷玉熱鬧熱鬧,不過想著他在孝中,只敢遞了個訊息上山。

實則,即便不是在孝中,張廷玉也不會去的。

不高興的宴席,何必呢?

張廷玉虛虛地歸攏自己的手指,一手小指和一手大拇指上的指甲照著還供職南書房時候的長度留,他心裡唸叨著的也不過是趙申喬和趙熊詔罷了。

“待我歸京,再慢慢與他們算賬。”

說著,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猛地將長篙支進水底,小舟便入了藕花深處。

炎炎夏日,終究還是次日清亮。

龍眠山的土茶早已經派人送往京城了,去年的一罐,張英做的;今年的一罐,張廷玉做的。

到底張英說這句話,是忠君,還是為了讓張廷玉給康熙表忠心,都不知道了。

張廷玉只想起張英寫過的三個字:忠,賢,愚。

這就是為官之道。

只是張廷玉還在琢磨。

他還有兩年的時間來琢磨,不急,不急。

有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琢磨得透的,張廷玉起了篙,靠了岸,只管與顧懷袖一道回去。

丁憂的時候,才是難得的有治學的時間,還有教導靄哥兒,也許還捎帶著取哥兒。

自打沈取第一回來過之後,沈恙第二次帶著沈取來,已經是八月了。

沈取要管著茶,還要了解米布的事情,不過各處走動著,見識也不同於尋常人。

這二次來桐城,倒是待了很長的時間,每天一身素淨的衣裳,腰上掛著玉算盤跟一隻裝著東西的錦囊,就跟沈恙一起從山下上來,到張廷玉這裡讀書。

張廷玉讓沈取用右手寫字,要麼就乾脆不讓他在山上寫字。

久而久之,沈取倒是練出了一手還不賴的右手字。

只有沈恙,似乎逐漸從這左右手的區別裡知道了什麼,可沒人能給他確認。

第二次來桐城,再走便是年底了,期間李衛也來過一趟,見了顧懷袖跟張廷玉,不過因為事忙又很快走了。

轉眼便已經到了四十九年的春天,又到採茶的時候,今年的雨水也挺豐厚,只是不大適合採茶,茶農們愁得厲害,勉強採了茶,後面竟然遇上接連的雨天,諸多的茶都放在家裡發了黴,也不知多少人都哭了。

顧懷袖他們下山的時候是六月底,正準備回張家大宅去住幾天,誰料想一下山竟然就見到桐城街道上處處都是人,看著衣衫襤褸。

張廷玉遠遠一見便皺了眉:“桐城沒這麼多的人……”

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逃難的災民,面黃肌瘦又覺得飢腸轆轆,顧懷袖下了車來跟在張廷玉的身邊,只這麼一望便已經為之震驚。

桐城縣令王巖這會兒簡直急得滿腦門子都是官司,他叫縣衙的差役用棍棒將這些災民驅趕出城,頓時引來了一片的罵聲。可這些人一進了城就開始搶東西,以至於大街上的桐城老百姓都沒剩下幾個,更別說是擺攤的攤販了。

今年茶農們倒黴,天氣不好,王巖也倒黴,急得連連跺腳:“今歲開春就鬧著水災,都說派了阿哥下來辦差,若是查到老爺我的頭上,還不倒黴?”

王巖整個人都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倒是他那個留著山羊鬍的師爺皺著眉想了想,忽然瞥見街道口上的張廷玉,便拍手道:“有了!老爺,救星來了啊!”

“哎喲,這哪裡來的什麼救星?老爺我腦袋都要保不住了!”

王巖只揮手叫人趕緊把災民給趕出去,哪裡有要細聽的意思。

師爺拽了他一把:“老爺,咱們這兒不是還有張大人嗎?您瞧——”

王巖汪那邊一瞧,頓時一拍大腿,可不是救星來了?

他連忙跑上去就在張廷玉面前作揖:“張大人,您可下來了,下官巴巴望著您幾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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