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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軟,帶著他的幾個婆娘,急急如喪家犬,跟隨一夥蝦兵蟹將,沒命潛逃。想想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的財產,眨眼化為烏有,不僅沒從中清醒過來,反更加深了對共產黨的仇恨,就象輸紅了眼的賭棍,雖連血本都賠進去,不撈回來卻不肯罷休,也就不惜一切地下著賭注。展轉到彰州,掛了個“剿共”組長的頭銜。從交易場上學到了一手投機本領,在政治上也做起投機生意來。當圍攻彰州的我軍因戰略上的需要轉移後,國民黨彰州特務頭子蔣成趨翹起了尾巴,他對統治匯江的寶座垂涎已久,做夢都在想摘這頂桂冠,幾經周折,苦心經營,未能到手。日本投降後,眼睜睜功成名就,正要力排異己,佔地為王,天不隨人願,兵敗如山倒,一夜間城池易主,險成階下囚。現在見局勢翻轉,按他想,這叫好事多磨,便想派人混入匯江,與潛伏下來的人相配合,擴充套件勢力,以作內應,準備捲土重來,獨佔鰲頭。可是,這群人都知道共產黨的厲害,嚇破了膽,一個個面面相覷,噤若寒蟬,恨不能把頭縮排脖子裡,沒人敢冒此風險。此時,楊萬利的煙油臉一縮,蛤蟆眼一擠,想:*新敗,國軍勢氣正盛,匯江還不指日可破?加上蔣成趨在一旁慫恿說:“匯江已有幾股牢固的地下組織,只要去點一把火,全城就會燃燒起來,到時垂手可得。”也是他楊萬利一時估計錯了形勢,想:這不是一筆政治資本?到嘴的肉,豈能錯過?國軍幾天一到,只要做出點手腳,何愁高官厚祿?況念姣梅心切,*中燒,再難忍耐。往起一站,自告奮勇道:“如不嫌棄,在下願往。”
蔣成趨正在窘地,見楊萬利給了他個下馬石,好不歡喜:“楊公此去,尤如蛟龍入海,猛虎歸山,必將大展宏圖。”當眾扔給他這麼頂破氈帽,帶著蔣成趨給他的三十六弟兄,潛入匯江……
楊萬利見李承斌被懾服了,乾脆挑明說:“承斌,不過你岳母她們也不會在彰州呆久了,春節一定讓你們母子團聚。”
“怎麼,來這兒?”李承斌想:天哪,來你一個就夠我怕了,倘若都來了……
楊萬利看透了李承斌的疑慮:“不只她們回來,所有兄弟們都要回來,這匯江城指日就是我們天下。說實在的,也不能老看著你這樣寒酸,到時也就是匯江的頭面人物了。”
按他想,這番鬼話會把李承斌的心說動,不想,態度卻十分淡漠,老有事故地搖了下頭:“我什麼也不巴望,只想安安生生打發我的日子。”
楊萬利唾沫四濺的說了半天,換回這麼一悶棍,火性不覺又起,卻見楊姣梅一跳多高,衝著李承斌吵起來:“真是稀狗屎不上牆,不識抬舉,難道讓老孃就這麼半死不活的跟你一輩子……”
楊萬利只怕鬧崩了,忙止住楊姣梅:“承斌,話不能那樣講,人生在世,不圖名,不圖利,不圖個榮華富貴,還有啥意思?不是我說,就象你們現在的處境,也夠寒酸了。就說你吧,整日價圍著個手術檯,死死地拴在這小天地裡有啥出息?拿這麼點薪水,還不夠人家一頓飯錢。”他察顏觀色地:“有我在這兒,只要你幫著幹,國軍一到,就前程萬里……”
楊姣梅聽著,小嘴兒不由突嚕嚕流出涎水,兩隻杏眼一眨一眨的,好象此時,她已成為一位貴婦人,不覺兩眼微閉,想入非非,身子飄飄欲仙。但睜眼看時,並沒有什麼人跪拜在石榴裙下,對她頂禮膜拜,好不晦氣,怒火不由又集中到李承斌身上。
李承斌是個飽經憂患孤寂,歷盡滄桑之人,親身經歷了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那時,並不象這位岳父大人說的,什麼榮華喲,富貴的。有的只是擁擠的菜市,物價飛漲的商場,苦悶、煩惱、絕望和恐懼。有的逢場作戲,有的醉生夢死,象處於急流漩渦中一樣嬉鬧著,翻騰著,沉浮著,掙扎著。有的心灰意冷,閉門不出,打發著難熬的人生……時至今日,每想起來,還毛骨悚然。才平靜了,他真想不通,為啥又要破上生家性命惹事生非?這樣你上我下,你殺我砍,干戈不息,民不聊生,何日是個頭?於是,乾脆回絕道:“誰的福我也不沾,自己跌倒自己起吧。”向楊萬利燒了斷頭紙。
楊萬利沒想到李承斌如此固執,臉氣得鐵青,幾個念頭在心裡跑馬似的翻騰著。
楊姣梅一見劍拔弩張,幹張嘴說不出話。
屋裡,空氣緊張、窒息。
一屋三個人,就這麼度著煩悶、緊張、顫慄的時刻。
李承斌似鐵了心,低頭不語;楊萬利舉旗不定,作著激烈鬥爭;楊姣梅瞪著雙杏眼,擔心地瞧瞧楊萬利,又怒衝衝看眼李承斌,難熬啊!
不到萬不得已,楊萬利不攤最後一張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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