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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有棵老柿樹,又大又稠的深綠色葉兒,象把巨型的傘,罩出半畝大的片蔭涼。岸邊荒灘中的紅頭圪針上,掛出一串串酸棗,青綠的小園球,水晶似的讓人流口水。蟈蟈兒在圪針棵中歡快地鳴叫,象在開音樂會。幾隻小松鼠,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樹枝上打鞦韆,瞪著雙鼓鼓的黑眼珠,歪著頭不友好地看著她,生怕侵佔了這塊難得的領地。樹下,斜著塊紅花石板,足有房坡那麼大,身子骨實在睏乏,坐到上面歇歇涼,摘幾粒青酸棗潤潤口,該多愜意!側耳一聽,山後靜悄悄的,沒有了密集的槍聲。這靜,意味著什麼?是喜?是兇?一下揪住了她的心。越不敢想,許多不祥的念頭偏偏從眼前飄過:難道洞口被發現?難道張偉他們沒趕到?難道嶽萍……萬念俱生,心急如焚,哪還顧得上停步?心一橫,嚥了口唾沫,潤潤喉嚨,擔山有條荒徑,抄近路朝暗洞方向急急奔去。
正匆匆趕路,冷不丁從對面山凹裡冒出個人,一晃她,離開這條羊腸小道,硌硌絆絆,轉身朝個暗溝拐去,慌不擇路的樣子,淑菲由好奇轉向犯疑。山區的一段生活,使她對山裡人的習俗也有個粗略瞭解;無論放羊的、打柴的、趕腳的、串親的,不比城裡人那樣,總象有急事似的匆忙,顯出一種悠然自得的神情。尤其男性山民,南腔北調地亮起嗓門兒唱著,儘管處於戰爭年月,也無所畏懼,有種知足者常樂的氣度。路上碰見個人,用憨直友好的目光能看上你半天,直到望不見為止。倘若問下路,會給你指得頭頭是到,也不象城裡人,愛理不理,冷冰冰的。況且,緊上山路慢下坡,這是走山道的要訣,哪有一腳高一腳低往下衝的?要不了多遠,腳後跟和小腿肚早疼起來了。分明是平地人。這一切反常舉止,引起她的懷疑:難道是特務?可特務臉上又沒字。她想著,不由細細打量起此人:見他赤臂捋腿,頭上戴頂破氈帽,滿臉泥土,渾身是汗,三分象人,七分象鬼,神色慌張,行動鬼祟。要麼,是打散的敵匪?心裡一嘀咕,緊趕幾步,斜插過去,撲閃了下長睫毛,從側面看過去,見是張麻子臉,覺得有點面熟。正在腦子裡捕捉這逝去的影兒,那人驚恐地回頭瞟了她眼,四目撞碰,終於認出來了,不由一驚:“啊,蔣成趨!”
從嶽萍嘴裡曾聽說,他就在彰州城,現在見他這種狼狽象,心裡也有幾分明白:這隻惡狼,原來燒殺醫院的就是你!怒從心頭起,早忘了飢渴疲累,喊了聲:“蔣成趨休走!”猛朝他追去。
蔣成趨一開頭就認出了她。
自淑菲神秘地逃走後,蔣成趨把個匯江翻了個底朝天,沒見她的蹤影,派人到北平凌志遠家,亦兩手空空,從此下落不明。他不明白,一個文弱女子,在這亂世之秋,能到何處安身?絞盡腦汁,不得其解。曾耿耿於懷,常為他未能將此獵物弄到手而悔恨。而今,冷不丁在眼前冒出來,已清楚她的身份。但他更明白,欠她的帳太多了,一旦認出來,能不索還?雖沒把她放在眼裡,畢竟是漏網之魚,又在人家地盤上,偷吃嘴的黃鼠狼還怕雞叫呢,走為上策。因此,一晃她的面,就慌不擇路地朝個暗溝裡拐去,且心存僥倖,覺得時隔兩年,再加這身打扮,也許認不出來,沒想,淑菲竟大喊一聲追來。心裡一跳:真是冤家路窄,大千世界,在這麼個荒山野溝裡,卻偏偏與她撞面,難道是天公作對?也顧不上答話,急急如喪家犬,邁起笨重的腿,拼命往前跑。
一個在前邊跑,一個在後面追。淑菲見他腳步不停,從腰裡抽出手榴彈,大喝一聲:“站住,再動一動,就炸死你!”
蔣成趨不由打了個悸愣,扭回頭來一瞅,‘天哪,真是顆手榴彈!’嚇得立時汗從肉*頭上流下來,把臉上的灰土衝出道道小溝。用手一摸,抹了個滿臉泥,只差沒把兩隻母豬眼糊住。才後悔不該扔掉武器,以至連嚇唬對方都不能。這難道就是報應?他想著,見淑菲的手榴彈箭在弦上,眉頭一皺,老母豬眼一擠,想出條鬼計,雙腳一停,扭轉身子站下來,嘿嘿一笑:“於大夫,何必死死追我不放?咱大路通天,各走半邊,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不好?”
淑菲正要摔過去,見他站下來,腳步不由停住。憤怒地說:“蔣成趨,你這嗜血成性的傢伙,也有今天!夜裡幹了些啥?”
蔣成趨見穩住淑菲,達到目的,皮笑肉不笑的說:“這不是你我私事,為了自己前程,不得不如此。”
淑菲見他巧辯,憤怒已極:“當年作惡多端,操歹毒心,施蛇蠍計。”淑菲冷冷一笑:“也是為了你的前程?”
蔣成趨怕的就是這一頭,聽到舊事重提,臉一陣紅,尷尬了陣子,忙拱拱手:“於小姐,當年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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