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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的臉,黑髮溼漉漉粘在額頭,暗藍眼睛死死盯著我,猝亮的瞳光,瘋狂怨毒濃膩得幾乎快溢位來。
“為什麼不殺了他?!”
“你明明做得到,為什麼不殺了他?”
“那群兇手殺了你所有親人,你竟敢什麼也不做?”
一字一句不停歇質問,被恨意浸透的小小臉龐,神色扭曲,“背叛者!”
面對她充滿指責與憤怒的注視,我沉默地盤膝坐下,任憑她撲過到眼前,用手扼住我的咽喉,纖細指尖摳進皮肉。
“你應該跟所有人一起死在奧哈拉,為什麼活下來?為什麼不報仇?”
近在咫尺的臉龐,眼睛裡沒有一絲理智。
可我還是提不起反抗的念頭,我知道她奈何不了我,因為她就是我,確切的說,她是八歲的妮可羅賓,黑卡解放之後,殘餘在意識裡不肯平復的記憶。
…………
“為什麼不報仇?為什麼放過那個海軍?”
“你打不過他,可是明明殺得了他。”
她哭得涕淚縱橫,一雙手掐住我的咽喉不斷加大力氣,良久,又鬆開手直接撲上來撕扯啃咬,“你應該先殺了他,那群兇手一個也不能放過!”
永無止境的瘋狂,糅雜無法平息的痛苦。
直到她沒了力氣,我環住蜷縮在懷裡的小小一團,下巴擱在她髮旋上,目光茫然盯著眼前這片虛無,慢吞吞的開口。
“你知道我殺得了那個海軍大將,你也該知道這些年,多少人死在這雙手上。”
“我已經沒有資格替親人報仇。”
“沾染這雙手的血腥,那些仇恨如果都找上門來…”
“雙重標準不可以太嚴重哦~小姑娘。”
感覺到那個身體微微僵硬,我收緊手臂,不讓她發抖,然後,嘆氣,“雖然已經不會再有罪惡感,可我還是說不出‘會替死者看明天的太陽’,那種厚顏無恥的話。”
“我殺人,所以有天被殺,也毫無怨言。”
“流星街人只活在當下,過往種種早就該煙消雲散。”
隔了一會兒,我把懷裡的人挖出來,低頭,目光對上暗藍眼睛,“所以,不要再刻意干擾我的思想,你只是被釋放的記憶殘片而已。”
無論是對海軍大將產生殺意,還是莫名其妙要向整個世界宣戰,不要繼續影響我做出那種中二又瘋狂的舉動。
你只是被吞噬製成卡片禁錮的一段歲月,又因為混雜部分不屬於我的念力,而導致相互排斥得以獨立的微弱意識。
所以,回到我這裡來。
…………
細黑絲線將她整個包裹,透過縫隙,我看到一滴眼淚從那張臉頰滑落,無聲無息,八歲的自己被切割成無數份,吞噬、融合,最終消失。
心臟某個部位驀地一顫,虛弱到幾不可察的掙扎,湮滅在意識海深處。
往事一幕幕劃過眼前,浮光掠影般轉瞬即逝,還有一個聲音驀然出現在身後,熟悉的,古里古怪的腔調,頭頂被一股力道輕輕按了按。
‘長大了啊~羅賓。’
‘無論你是誰,好好活下去。’
老騙子?!我猛地回過頭,卻什麼也沒看見,黑卡殘餘的最後念力,徒然失去,只剩下他留在頭頂一個乾燥溫暖的掌心。
養大我的人,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的人…
…………
做了個好夢呢~
…………
再次睜開眼睛的瞬間,第一感覺是自己應該被卡車碾過去了,渾身要散架的痛,我甚至能聽到骨骼嘎吱作響。
等發昏的視線安定下來,凝結在視野內的是無數盤繞糾纏細黑絲線,將目光所及裹得嚴嚴實實,蠶繭一樣的壁上粘著無數雜物?
目瞪口呆半晌,我眼角一抽,忙不迭調動調整活潑過頭的氣,不讓它繼續亂吃東西,等待躁動逐漸平息,那些絲線不甘不願從抓到的物件上撤離,迴歸原位。
懸在空中的東西下雨似的不斷墜落。
天光瞬時大亮,我撐起沉重身體,四下張望:
從高度看起來,此處位於二樓?從散落的物品殘件來看,我應該躺在某個臥室裡…然後,最最關鍵的是,地上沒有血漬,或者其它表示不和諧的痕跡。
提到半空的心臟慢慢落回它應該在的位置,我鬆口氣,也不再憂慮這間沒了天花板,四面牆壁剩下一堵,還是連著搖搖欲墜門框的房間,等下究竟該如何賠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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