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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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導一共請來兩位武指，一位跟著張副導，一位跟著自己，現在因為張副導那邊拍攝的差不多，所以此時兩位武指都站在他邊上。

此時兩人頭碰著頭，正在用極小聲的音量討論唐葉和“米達高”的動作。

“這個挑劍，沒個幾年練不出來。”

“唐老師扇子也耍的好，跟我師姐有的一比。”

為了表示尊敬，劇組乃至於整個圈內都是互相稱呼老師的。

“哇哦這個下腰，年輕人身體就是好。”

“米老師之前我指導他還沒這麼厲害，沒想到幾天就開竅了。”

“剛剛那個撤步是不是扭到腳了？”

兩個人小聲，蒙導憑藉著自己多年的拍攝技巧，終於找好了角度把插不進去的周凝給排除在畫面外，於是鏡頭內，陰暗的小巷中只剩下一身黑袍兜帽的唐葉與身穿宗門制服的米達高。

黑袍下隨著動作偶爾露出的金線繡紋在微弱的光照下閃過華光，米達高身上的象徵弟子身份的環佩叮噹，在金戈的碰撞中時時響起。

灰塵、劍影、金光，短短兩分鐘就看得周圍的劇組人員熱血沸騰激動萬分。

他們忍著，甚至屏息地瞪大眼睛，只覺已然身在戲中，否則現實中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看到這麼厲害的武打動作？

周凝知道自己沒法插手，甚至看到蒙導滿臉興奮，眼冒精光的樣子，更擔心自己這幅傻站著的樣子入鏡會不好看，影響效果，於是她當機立斷裝出受傷的樣子後退幾步靠在牆上，拄著劍做喘息狀。

甭管怎麼受傷的，反正受傷就對了。

同時她有點迷惑，前幾天米達高還和她一起被武指指揮的團團轉，今天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她哪裡知道，米達高也是有苦難言。

他本來和唐葉打得有來有往，誰知忽然之間唐葉眼神一變，人還是那個人，氣勢卻忽然可怖起來，比人離的遠了不知道，他這麼近卻聽得清清楚楚，唐葉手裡的摺扇一張一合都帶起凌厲的風聲，他毫不懷疑只要捱到一下就能給自己扇出一道紅印子出來。

然而在他心驚膽戰的時候，他手裡的長劍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竟然每次都能招架住唐葉的摺扇，發出鏘鏘的聲音。

唐葉雙眼微眯：“你的手段，只有這些？”

米達高回憶了下臺詞裡有這句嗎？想不起來，應該是有的，於是他按著人設，滿是少年意氣地喝了一聲：“總比你這藏頭露尾的傢伙強！”

心魔卻明白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握住劍尖的手腕一轉，另一手架住米達高，在他背後狠推了一記，他手中長劍頓時繃緊了朝著唐葉心口刺去！

劇組為了安全，都用的未開封的半軟劍，米達高從未見過這劍有這麼直的時候，此時睜大了眼，眼見長劍就要刺中唐葉胸口，然而劇組其他人還以為這是設計好的動作，立即就要叫喊出聲——

唐葉一直注意著心魔的動作，知道米達高承受不住更多動作，自然要用言語刺激它下狠手，對此早心有準備。

他眸光一閃，因發展如他所料而微勾唇角，手指一錯，摺扇在手掌中猛然張開，隨著手臂後撤，扇骨瞬間架住劍尖，米達高收不住勢，劍尖在扇骨內穿插而過，劍刃與扇骨甚至擦出了火花。

蒙導眼睛更亮，瞬間拉近了鏡頭。

而兩個武指卻睜大了眼，瞧出一絲不對勁來。

剎那之間，唐葉另一手在摺扇扇葉上看似極輕地一敲，扇葉頓時晃動起來，帶動著扇骨交錯相晃。

咔嚓——

劍柄撞在摺扇上，劍刃碎成數段掉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

米達高臉上帶著些驚魂未定，有些茫然地低頭看了看。

唐葉收回摺扇，心裡還記掛著劇情，在這裡他要是打過男主，那豈不是直接劇終了，於是他被震到一般後退兩步，一直挺直的脊背略微彎曲，低下頭捂住了嘴。

“咳咳——”

一滴鮮血滴落在地面，啪地一聲。

導演的心也隨之顫了顫。

雖然這段的發展在劇本上完全沒有，但蒙導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他給助手使勁地使眼色，手上指了指周凝，又指向巷口。

助手立即懂了，在題詞版上奮筆疾書，舉到了周凝能看到的地方。

於是周凝“忍著傷痛”奮力揮出兩張符咒，一張飛向唐葉，一張飛向巷口，她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