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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只要價好,我十三頭豬的收入,差不多跟去年一樣。我現在餵了一頭耕牛,除了自己使喚,偶爾也幫人犁田耙田,只是不敢做得太多,體力比不得年輕時候。晚上把水放起,田犁完,就把牛拴在人家屋簷口,犁頭也擱在那兒。農忙的時候,晚上頂著大月亮,要不了半小時就可以犁兩三分田。犁一畝,要米的話就給八十斤,要錢呢,一百二十元。今年我喂的蠶子雖然少賣了兩千元,但玉麥多,還有一千多斤穀子,加上我的機器打糠糠,收入還說得過去,各有各的整法嘛。

另外,我還在九大隊租了一畝多田來種,就在門口,一年租金才八十元。原來準備栽樹,現在栽秧子。一年少說要收一千多斤穀子,除去種子肥料這些成本,不是又多了一筆收入?我們屋頭三口人,糧食吃不完,多餘的就打來餵豬、餵雞鴨。

修完房子後,我就沒有存錢了。要使屋頭有活錢,還得動腦筋。反正我相信,只要勤快,就不會扯指頭和餓肚皮,不怕沒得好日子過。農村不像城裡,到時候有退休工資,農村人是要做不動了才放手,去靠兒女。包產到戶將近三十年,我老爹就這樣的,土地擱在我這兒,有我們吃的就有他吃的。我們忙,他就幫著喂喂牛和豬。我的戶口上至今還是四口人,女兒雖然打發了,但田還在這裡。

陳:你選的這個地方好,順路。回老屋和趕鄉場都方便。

侯:我們搬下來住,順路是順路,但人來客往的,比在上頭的花銷多。去年喂蠶子,一天光是煙就要兩包,今天張三來耍,明天李四串門,吃飯喝酒,開支不增加才怪。你又不能耍小家子,人家瞧得起,才過來喝口茶,瞧不起來都不來。還有來打糠糠的,他來打,你要泡點茶,多費幾匹葉子菸。在老屋就不這樣,農忙的時候,我十天半月都不下來。原來在山上,趕場肯定要惱火一些;現在不存在了,方便得很,車子來車子去。就是遠點的大隊,人家現在趕場都是吃了早飯才從山上下來,回回都要趕“摩的”,早上出來,下午回去。趕完場以後,中午花十二三元錢喝一臺小酒,到茶館再吃一碗茶,比我們還安逸。

陳: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不?

侯:咋不滿意呢?農業稅取消了,種糧有直補,我們還參加了合作醫療。現在只要兒孫好,我們就沒得啥子擔心的。有空閒,就到場上女兒家裡走動一下,帶外孫耍一耍。有好大的腳穿好大的鞋,我雖然沒有文化,但腦殼還靈活,生活沒有一點問題。

陳:有人在外面喊你。

侯:等一會兒要去場上吃個九碗,現在是不是到山上的老屋看一下,我將就餵牛。

陳:好,那就走嘛。

採訪手記

侯月平的家坐落在通往石筍山的路邊,被長勢良好的莊稼綠油油地圍著,青山竹樹咫尺在望。見到老侯時,他剛放下田裡的活路,赤著上身,黃泥一腳。我注意到他修在自家地裡的新居,開啟側門就見莊稼,下田、回屋非常方便。除一排額外的蠶房,向路的一面主要由兩間能容納大汽車的門面撐持,雖然是新居,但屋裡仍顯雜亂,飼料和柴火堆得老高。

56歲的侯月平中等個頭,熱情好客。落座不久,他便張羅著午飯,打電話叫在鄉場上經營餐館的女兒切滷肉、宰鴨子,同時囑咐老伴下地摘菜。所談內容每每被岔開和扯遠,更不用說我先前設計的諸如: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在農村、特別是山區推行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從哪些方面解放了生產力;農民在結束對人民公社的依附時,是否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成為獨立生產者的同時,個體身份是不是得到了及時認同;三十年來,陸續出臺的十個“一號檔案”對“三農”的決定性影響;等等。剛要切入,就被老侯東一句西一句地引到一邊,使我最終不得不放棄事先準備的提綱,加入他的家長裡短。與其說是採訪,不如說同他擺了大半天的龍門陣。好在老侯語言豐富,閒聊中,始終不忘算計自家田地裡的莊稼、圈舍中的豬牛、山坡上的林竹賬,也讓我得以透過收入增長方式、收入結構、消費結構等各個側面,一窺農民“衣、食、住、行、樂”的變化。直到太陽開始落山,我才跟著老侯去山上的舊屋餵牛,看看他88歲的老爹。

而整理錄音時,我發現,此次並不順暢的採訪,無疑是對自己堅持選擇仍然在家務農、且祖祖輩輩定居山區的普通農民為理想採訪物件的回應。即使在困厄的處境中,他們依然樂觀自足,很少怨天尤人。對待腳下的土地,他們滿懷信心與感激。情況確也如此,與平壩人相比,山區農民在視野、見識、表達等方面都存在一定差距,但難能可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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