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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都不由驚疑,小聲議論起來。
王恕捱了打,脖子上都被撓出一道血痕,還有些茫然:“他只是有些寒熱之症,半月前我給他開了藥,不是已經好轉了嗎?”
那婦人被藥童與周圍人攔住,但哭道:“半月前吃過藥是好轉了,可三天前突然惡化,我又將你開的藥給他煎了幾副,誰想到不僅沒有好轉,我今日晌午從山裡幹完活回來,他已經躺在床上,連氣都喘不過來!這泥盤街上誰不信你王菩薩?我連日來給他吃的都是你開的藥,可卻眼睜睜看著他沒了……”
她說著,又撲到那孩子身上哭。
王恕怔愣著回不過神來。
藥童孔最卻是滿面怒色:“我們大夫在泥盤街行醫也有兩年,平日裡賙濟布藥,連進門的乞丐他也一樣醫治,一直以來從未出過什麼差錯,街坊鄰居都是有目共睹。你憑什麼說是他開錯了藥,害死了人?”
那婦人抬首,雙目充滿憤恨,竟道:“你問憑什麼?好,那我就告訴你憑什麼!”
她竟直接走出醫館,到外頭街面上一看。
門外便有個賣炊餅的小攤。
婦人徑從小攤左右兩邊各取了一塊炊餅,拿進來便舉到王恕面前,一雙眼底蓄滿了淚:“這兩塊餅,一塊甜,一塊鹹,但請王大夫告訴我——哪一塊是甜,哪一塊是鹹!”
王恕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到那兩塊餅上,卻是動也不能動一下。
周滿心中便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那婦人見了王恕這般反應,眼底的淚一併滾落下來,已是傷心欲絕,喪子的憤怒令她狀若瘋狂,嘶喊起來:“分不出來,也不敢嘗吧?那日你到我家中看診,我為你煮了一碗麵,但誤放了兩道鹽,你卻一點也沒嚐出來!你是一個大夫,可竟分不出甜鹹苦辣,又怎敢開館行醫,為旁人治病!”
神農曾嘗百草。
大夫雖不用親嘗每一片藥,可連甜鹹苦辣都分不出的大夫,誰敢輕信?
聽者中頓時一片悚然。
異樣的目光,頓時都落到了堂中這道蕭疏的身影身上。
王恕張了張口,似乎想為自己辯解,但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滿在旁邊緊擰了眉頭。
還好孔最攔在最前面,大聲道:“嘗不出甜鹹苦辣便不能當行醫嗎?在此之前我們大夫從未出過錯!要給人定罪,總要講個證據吧,你們把藥方和藥渣拿來!”
大夫開藥都會給藥方留作存證,怕的就是萬一將來出事好有個查證。
孔最不相信王恕會出錯,自然會要藥方。
可週滿看見,王恕好像完全沒看見這些。
這尊泥菩薩只是看著地上那已經失去了氣息的小孩兒,整個人都在恍惚之中。
直到那婦人拿出藥方:“這就是你當日開給我兒的藥方,且看看是不是你的字,難道還能抵賴?”
同時有街坊端來了熬藥的藥罐,將裡面黑乎乎的藥渣倒在桌上一張白紙上。
孔最拿過那張藥方看了,確係王恕字跡。
王恕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撥開那些被浸潤的、已經熬過兩輪的藥渣。
這裡面大多都是些草木的根莖,極好分辨。
連周滿都能辨認出裡面有好幾味常見的草藥,比如柴胡、防風、當歸、甘草……
但在撥開中間那一點藥渣時,他枯瘦的長指忽然停住不動了,目光也凝在那一處,好像看見了什麼。
周滿甚至感覺他手指隱約顫抖了一下。
他這般的反應,何其讓人懷疑?
那婦人見了,幾乎立刻就衝了過來,又要向他廝打:“說啊,那日藥童不在,是你親自替我兒抓的藥!你說啊!是不是你抓錯了藥,害了我兒性命!你這個庸醫,你這個劊子手!”
王恕只是怔怔看著她。
那婦人衣袖上還沾著點山間野草碎花,鞋上也一片泥,是沒了丈夫,需要自己每日去山間勞作養育孩子的苦命人……
他的沉默,與預設有什麼區別?
那婦人憤恨之下,抄起空了的藥罐,便朝王恕砸來。他好像也忘了躲避,竟然被那藥罐一下砸到腦袋上,額角頓時破了,淌下鮮血來。
孔最、尺澤見狀都是大驚:“先生!”
整間病梅館忽然亂成了一團,吵鬧的吵鬧,勸架的勸架。
王恕下意識按住額角傷口,卻覺得什麼聲音都好似離他遠去,連著那婦人傷心又猙獰的面目,都模糊在一片大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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