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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夫子說著,已經走到門口位置,一抬頭看見門外坐著的王恕,就納了悶:“這病秧子怎麼說也是一命先生的關門弟子啊,有他在,你們還能著了道?”

若是以往,聽見這句話,王恕肯定是會站起來解釋幾句的。即便不為自己,也會為一命先生。

但今日,他情緒低沉,聞言並不說話,只是抬頭向前面看去。

這時周滿正好轉過視線,與他對上。

紙面上字跡清疏,卓有風骨,與金不換頗有氣魄又不拘一格的字相比起來,極為不同。

周滿便看了王恕一眼,隨口道:“可能是蘑菇湯喝多了,毒壞了腦袋。”

我南詔國的蘑菇不背這個鍋!

如此明顯的區別,連遲鈍如周光都能發現,更別說其他人。

金不換竟有些生氣:“我方才去找他要那毒藥的配方,他問我要去幹什麼。我說這東西罕見,以後我說不準能派上用場。他就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竟然直接問我,是不是你要。”

王恕不搭理,周滿自然也不會管他。

腳步頓時被釘在地上。

周滿看向他。

周滿認得這字,只道:“我便說過,他肯定會寫。”

才剛端起茶盞,還沒來得及喝一口,金不換立刻將其一撂,竟是起身就要跑:“今日之言我就當從來沒聽過,你也沒說過,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金不換要聽到這裡還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就是傻子了。

此言一出,她兇險的用心簡直昭然若揭!

餘秀英更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前天晚上不還好好的嗎,你們這是怎麼了?”

金不換咬牙,生怕被外人聽見一般,壓低了聲音,狠狠道:“周滿,我拿我腦袋擔保,你絕對是想給全學宮投毒!”

金不換道:“夠是夠,可……”周滿又道:“我還記得剛進學宮那日,看見你給接雲堂的楊管事遞賬本,不知你在學宮中做的又是哪些生意?春風堂的藥你肯定插不了手,卻不知藥瓶藥罐藥杵之類的,你能管上多少?”

周滿淡淡道:“不是他不理我嗎?你來找我幹什麼?”

見他一時噎住,她便笑了一聲,仔細看起泥菩薩寫的這張藥方來。

周滿就沒覺得自己錯過。

金不換立刻破口大罵:“昨天跟今天能一樣嗎?昨天你是被人所害,可今天你是——”

周滿卻問:“這毒方你也看過了,上面的藥常見嗎?”

周滿給他倒了一盞茶,並不意外:“你問藥方,肯定是為我問,這還用想嗎?他猜到不奇怪。”

金不換終於想起來問:“你要這毒藥方子來幹什麼?若是配解藥的話,咱們直接找泥菩薩不好嗎?何必還要方子去假手他人?”

金不換低頭看那盞茶一眼,卻沒端,只認真望著她:“我沒回答他,但他等了一會兒,一句話沒說,還是把藥方寫給我了。周滿,菩薩是個好人,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只是在離開時,她瞧見金不換朝王恕走了過去,兩人說起話來。於是心中思量片刻,回到東舍自己的屋裡之後,倒並未立刻進入“廣廈千萬”學劍練弓,而是燒開了水,將趙霓裳上回送的那一小罐雪芽新茶取出,沏了一壺,靜坐於窗下等待。

一下課,周滿便走了。

完全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沒一會兒,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周滿便道:“我記得你是替宋氏打理藥材行的生意,昨夜我們黑吃黑打劫的,也是一批藥材。若按你我二人合作的分潤來算,昨夜我分的錢,夠制此毒一點嗎?”

這話金不換可太耳熟了。

周滿慢條斯理:“沒事,你走。反正都是一條船上的,我們昨夜還一塊兒殺了金燈閣的管事。大不了,你出了這道門,我就去告發你,你我二人同歸於盡,也沒什麼不好……”

劍夫子畢竟還要敦促他們練劍,沒有唸叨很久。

金不換:“……”

她雖對這尊泥菩薩頗有幾分好感,只因世上這般的人的確難得,可從來不是會主動去哄誰的性子,更不用說對誰低頭道歉認錯——

今日她依著先前與眾人的約定,在抽籤比試時為其他人放了點水,劍夫子見她劍勢不如以往凌厲,只當她也是蘑菇湯喝多了還沒緩過來,並未起疑。

金不換從未有過如此氣憤的時候:“你這人!”

他心中生出幾分不快,可這種不快和前面幾次不快又好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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