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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實有些配不上妹妹的畫。”
“哥哥著相了。”
惜春放下手裡的工筆,正色道:“哥哥謄錄佛偈,是為了參悟其中的道理;我在佛偈旁作畫,又何嘗不是在嘗試以圖畫闡釋其中的道理?既然都是在闡釋佛理,又有什麼配不上、配得上之說?”
賈寶玉琢磨了一下,後退半步深施一禮道:“受教了。”
惜春忙避到一旁,擺手道:“我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如何敢教哥哥?”
“拾人牙慧?”
“這道理是我從妙玉哪兒聽來的。”
提起妙玉來,惜春滿眼都是仰慕之色,嘆道:“自從去了牟尼院,妙玉的佛學愈發精深了,尤其是洞察世情方面,每有獨出機杼、發人深省之語——可惜我只去了幾次,府裡就被封了。”
惋惜兩聲,又道:“也不知她離開咱們府上之後,究竟有什麼際遇,竟就頓悟的如此通透。”
說到這裡,一副心嚮往之的架勢。
“其實現在也能出門的。”
賈寶玉被她這一說,也動了心思,當即慫恿道:“要不咱們明兒去廟裡瞧瞧,順帶我也好替林妹妹祈福。”
聽他提起‘林黛玉’來,惜春心下不由得一動,連忙道:“說起林姐姐來,我聽說若是她不在蘇州,又或者不肯回來,二哥哥就準備剃髮出家?”
“姑娘怎麼當真了!”
未等賈寶玉回答,襲人便忍不住搶著道:“二爺是說說罷了,這眼見御賜的婚事將近,二爺又怎麼可能……”
“我說到做到!”
賈寶玉瞪了襲人一眼,拍著胸脯就開始賭咒立誓。
襲人在一旁乾著急,卻拿他無可奈何,只能寄望於薛寶釵嫁過來之後,可以儘量打消賈寶玉那些荒唐念頭。
而惜春聽他賭咒發誓,眼中卻是異彩連連。
自從賈珍染上外國花柳病,給寧國府本就臭狗屎一樣的名聲又下了劇毒之後,她遁入空門的心意日堅,卻也擔心真等進了佛門之後,會因為種種原因難以為繼。
若是這修行路上,能有個可以互相扶持的人,豈不妙哉?
於是忍不住暗暗期盼寶玉能夠應誓,甚至連賈寶玉的法號都想好了,就叫做‘緣空法師’。
她倒不是盼著賈寶玉倒黴,而是真心覺得能做個出家人,比什麼都強——別人聽說賈迎春因為心疾,要被送去廟裡住一段時間,都是惋惜遺憾,唯獨她恨不能以身替之。
便在此時。
麝月急匆匆進來稟報,說是璉二爺和焦大爺請寶玉去東跨院裡吃酒。
“林妹妹還不知所蹤,我哪有心情吃酒?”
賈寶玉煩躁的一甩袖子:“你去替我回了就是,就說我有些不舒服。”
“二爺。”
麝月小心翼翼的道:“聽彩霞姐姐說,這是太太和老爺的意思。”
其實彩霞傳話時,說的只有王夫人,但麝月擔心太太的威懾力不夠,於是擅自又加了個老爺。
賈寶玉果然慫了,一邊抱怨賈政王夫人多事,一邊卻也只能辭別了惜春,三步一尥蹶子的往東跨院走。
然而等尋到東跨院裡,卻並不見焦順的蹤影,只有賈璉在客廳裡沉著臉獨自牛飲。
“二哥。”
賈寶玉奇道:“焦大哥人呢?不是說讓我來作陪的麼,怎麼正主反倒不見了?”
賈璉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被你母親叫去了,說是要商量車廠的事兒——我們太太也在一旁作陪。”
“車廠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
賈璉甩了甩手,沒好氣的道:“你不會去問嬸嬸和那狗……焦順麼?”
自己方才是不是聽到了一個‘苟’字?
賈寶玉撓撓頭,二話不說就坐到了賈璉下首——那車廠原是以他的名義入股,但他卻從來沒有操過心,如今跑去詢問究竟,豈不是擎等著挨訓嗎?
賈璉一肚子邪火兒,正不知該朝哪裡宣洩,見他主動坐到了自己身旁,便提起酒壺給賈寶玉斟了一杯,又舉杯道:“來,咱們喝咱們的!”
賈寶玉明顯感覺到堂哥的情緒不對,但是他這兩天也正因為林黛玉的事情而焦躁,當下也懶得深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嘶~”
然後他就被辣的直吸涼氣,邊拿手扇風,邊齜牙咧嘴道:“這酒好大的勁道!”
“怎麼?”
賈璉斜藐著他激將道:“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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