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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薛姨媽大致交了些底,請他來主要是為了防止薛蟠胡來,但要阻攔薛蟠胡來,有薛姨媽和薛寶釵足矣,又何必找來自己個這個‘外人’出面?
唯一的解釋就是,薛姨媽和寶釵都不想出面,或者說不想和寶玉湊在一處。
再順著這個思路反向推理,就不難猜出王夫人讓寶玉跟來,多半就是為了製造兩人破鏡重圓的機會。
他這裡正分析呢,上首薛蟠卻被惹惱了,把手裡的酒杯重重拍在桌上,喝道:“什麼特麼叫我妹妹只是不應?伱特娘做出那等事情來,難道還不行別人惱你了?!”
說著,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起身。
焦順忙伸手把他按坐回去,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你是妻兄,罵他幾句也是應該的——但來者是客,可不興動手。”
薛蟠掙扎了一下沒能掙動,便怏怏的瞪著對面的寶玉道:“要不是看在焦大哥的面子上,你瞧我……哼~!”
賈寶玉自知失言,又吃他一嚇清醒了三分,哪還敢與他針鋒相對,先是訕訕的避開目光,然後又在焦順提議下,自罰了三杯當做賠罪。
再往後聊天的範圍進一步發散,天南海北朝堂內外,就沒有掰扯不到的地方。
寶玉一貫好了傷疤忘了疼,聊的興起,早又忘了方才的事情,拿筷子在酒杯上叮叮噹噹敲了幾下,激動道:“說到有趣的,我最近的了個故事,實乃古往今來一大奇文!”
他這說的,自然是《霸王別姬》的故事。
薛蟠聽是戲班裡烙燒餅的段子,頓覺精神百倍,不住的追問其中細節,林黛玉和薛寶釵在書裡自然沒寫這些,但寶玉這不是有親身體驗嗎?
藉著酒勁兒,竟也能答出個七七八八。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倒聽得焦順滿身不自在。
他是萬沒想到,那《霸王別姬》的故事在薛林二人之間兜兜轉轉,最後竟又把寶玉給框了進來!
正無語之際,薛蟠又和賈寶玉起了爭執,這次卻不是為了寶釵的事兒,而是為了誰是段小樓。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哪裡像是楚霸王?!”
就見薛蟠挺胸疊肚,洋洋自得:“也只有我這樣的,還有焦大哥這樣的,才能扮的了霸王!”
說著,又一指寶玉戲謔道:“似你這樣細皮嫩肉的,最多也就是扮一扮那程蝶衣。”
“我怎麼會是蝶衣?!”
在這上面寶玉怎肯退縮,當下激動道:“再說段小樓只是扮成了楚霸王,又不是長得像楚霸王!”
薛蟠嘿笑:“你不是蝶衣,難道我是?”
“你更不可能是蝶衣!”
賈寶玉激動道:“是鯨卿,鯨卿就是蝶衣,蝶衣就是鯨卿!”
這個鯨卿一下子把焦順給搞蒙了,後來還是聽薛蟠解釋,才知道是秦鐘的‘字’,然後心裡就好像吃了個蒼蠅似的難受——什麼檔次,敢跟他焦某人用一樣的‘卿’字。
而聽賈寶玉把秦鍾比作故事裡的蝶衣,薛蟠倒是十分認同,更為秦鐘的死惋惜不已——多俊俏一小白臉,可惜自己還沒弄到手就死了。
他這一捧哏,愈發觸動了寶玉的肺腑,絮絮叨叨唸起了秦鐘的好處,又拿他與故事裡的蝶衣對比。
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色眯眯看向了對面的寶玉。
寶玉不知他包藏禍心,只搖頭道:“還是兩情相悅來得好。”
兩人為此又爭執不下。
焦順心下暗歎‘道’不同不相為謀,正懶得理會二人,忽又瞧見襲人在外面窺探,心下猛然一動,旋即一改方才的排斥,反倒一邊勸酒,一邊積極融入了兩人的‘哲學’討論當中。
兩刻鐘後。
薛寶釵正與寶琴在屋裡閒聊,忽就聞報說是襲人在外求見。
寶釵心知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便向寶琴告一聲罪,自去外面見襲人。
“奶奶!”
襲人一見寶釵,便急道:“你快想法勸一勸吧,二爺如今已經被灌的爛醉如泥,再喝下去可就要出事兒了!”
“不是有焦大哥在嗎?”
“焦大爺也喝高了!”
襲人說著,又急道:“如今也只有奶奶出面,才能讓二爺及時脫身!”
寶釵如何不知她是在故意誇大其詞?
但想到素來最會明哲保身的襲人,卻肯為了寶玉不惜主動得罪自己這女主人,她最後嘆息一聲,道:“罷罷罷,我隨你走一趟吧。”
反正這裡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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