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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王夫人一口咬定是自己在派人調查她,看那言之鑿鑿的架勢,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
可自己分明就沒有將事情擴大化的意思!
這其中必有蹊蹺!
想到這裡,他大聲吩咐道:“來人啊,速去把單大良找來!”
且不提賈政如何差人探查。
卻說王夫人回到清堂茅舍,是越想越覺得不甘。
說是夫為妻綱,可老話也說‘君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他既如此不顧夫妻情面,自己又何苦再恪守婦道?!
她原就有些荒唐妄想,如今開了枷鎖,竟是一發不可收拾,自下午到晚上是越琢磨越真,開頭還純是為了賭氣,到後來竟就漸漸萌生出叛逆的雀躍……
…………
另一邊。
焦順回到家中,把切割賴家的設想又從頭到尾的捋了一遍,捋順了大致的思路之後,便準備等明日壽宴上,伺機再與平兒分說。
然後他便先將這事兒拋在了腦後,乘車出了榮府後門,趕奔順天府衙門。
上午因是薛蝌的獨角戲,他怕自己去了被人撞見弄巧成拙,被人看出是早有謀劃,所以只能留在家中寬慰眾女。
但等事情鬧開了,他再作為相關人士出場也就順理成章了。
一路無話。
等到了順天府衙門口,就見斜對面的衙門口已然支起了榜文。
這是計劃中告官無果之後的下一步,薛蝌以賬本十分重要,自己又急著回家侍奉生病的母親為由,在順天府門外張貼私榜,懸賞三千兩銀子贖回賬冊。
通常來說,順天府門外除了官家的公文,是不允許私人張貼告示的,但誰讓主持之人是榮國府的公子呢?
對面的衙役們非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特意分了兩個守在私榜前維持秩序。
焦順遠遠的掃了兩眼,有認識他車駕的榮府家僕,早從旁邊的鼎香樓裡請出了寶玉、薛蝌二人。
薛蝌一臉的悲憤莫名,寶玉則是鬱鬱寡歡。
焦順只當他們都是演的,便迎上去隨口問道:“文龍兄弟呢?怎麼只你們兩個?”
薛蝌忙解釋:“哥哥有些按捺不住,所以沒敢讓他出來。”
寶玉則在一旁搖頭:“好容易才按住的。”
焦順恍然,這事兒是今天剛告訴薛蟠的——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他若不出面也實在奇怪。
但這薛大腦袋一貫藏不住心思,倘若他一臉躍躍欲試的出現在人前,只怕就要被有心人看出不妥了。
焦順又回頭掃了眼那私榜前的人潮,貌不經心的與某個人對上了眼神,然後又不著痕跡的微微頷首,這才在寶玉、薛蝌的簇擁下進到了酒樓裡。
卻說那私榜前,無數看客正對著榜文指指點點。
“瞧這意思,難不成那偷東西的賊把賬本送來,薛家也要出三千兩銀子?”
“寫是這麼寫,不過那賊要真敢來,只怕是有命拿錢沒命花!”
“你們說這東西是誰得著了?”
“這還用說,指定是大理寺的人!我可早聽說了,這薛家就是因為和工部的焦大人有關係,所以才被退的親!你想啊,為了噁心焦大人,連親都能退,昧下個賬本又算什麼?”
“我怎麼聽說不是有關係,而是有一腿?”
“管他一腿兩腿的!這可真是抄著了,我聽說丟的除了賬本,還有一二千兩銀票呢!若再領了賞銀,加起來豈不就有五千兩了?!”
“那榜文上面說的隨筆又是啥?”
“就是平時隨便記下的事情,零零碎碎的玩意兒……”
“唉~你們說那賊會怎麼領這銀子?反正要是我,肯定不敢直接來領。”
“要是我,就乾脆……”
正說著,後排忽就人朝著私榜丟了件東西過來。
那東西搭在私榜的木牌樓上,啪嗒一聲落地,眾人都看的分明,卻是個包著硬物的紙團!
“誰、是誰丟的?!”
兩個守榜的衙役嚇了一跳,忙都抄起膠皮棍兒作勢呼喝——這原是焦順為糾察隊準備的,但工部瞧著合用,乾脆當‘政績’推廣到了有治安需求的衙門。
而同在守榜的薛家僕役,則是忙上前撿那紙團來剝開過目。
看完之後,他神情緊張的抬頭張望了幾眼,見人群鬧成一團,卻沒有人站出來承認,便忙捧著那紙團跑去酒樓報信兒了。
看客們見狀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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