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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婢一戰沒和她說到半句話,結果變成最為兇險和痛苦的一戰。現在養鬼婢雖然沒有繼續下殺手,但為了防止有什麼變故,確實是應該對她說些什麼。
養鬼婢已經走出大門,再要不說,可就沒機會說了。
“多穿點,你這樣會凍著的。”魯一棄憋足勁的豪言壯語到嘴邊竟然信口變成這樣一句,這句說完他心裡不由有些慌亂。
可這句話讓養鬼婢更慌,她臉上的淡紅顏色在飛快地變濃。腳下一個輕輕的點彈,身子飛縱而出,瞬間不見了蹤影。她飛縱的姿勢還是那麼美。可魯一棄卻覺得好像和剛才的動作不大一樣,稍有些歪歪的感覺沒原來那麼自然協調了。
魯一棄在牆角處找到了槍,他檢查了一下,槍沒問題。
槍沒問題,獨眼卻有問題。他拼盡全身的力氣才幹咳出幾聲,從嘴角處擠出一些紫黑血跡。他全身都浸沒在疼痛之中,已經分不清是電弧灼傷的疼痛還是五鬼合力造成的疼痛。嘴角處的紫黑血跡不斷在往外擁擠,流滿下頜,再從下頜粘掛到地。吐出淤血對獨眼是好事,要不血脈在哪裡一堵,他人就廢了。
獨眼雙手顫顫巍巍地從地上撿起牛皮眼罩,然後慢慢抬高手臂試圖戴上。可是他現在的狀態就如同一個垂死的老人,努力了好幾下都沒能戴好,還是魯一棄走過去幫了一把。
魯一棄指指他的包囊問道:“是不是吃點藥粉?”
獨眼堅決地搖搖頭。他那這藥粉是不能多吃的,一次服下要相隔十二個時辰才能服第二次,要不然會肚爛腸穿。他指了指腰間的酒壺。魯一棄忙幫他抽了出來,開啟蓋兒遞給他。獨眼手哆嗦著把酒壺湊到嘴邊,魯一棄忙幫著扶住壺底,獨眼這才順利地抿了一口酒。這酒下去,獨眼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他又抿了第二口,這時的手已經不大抖了。他不再要魯一棄幫著扶酒壺底,他越喝越快,最後索性口對口直灌下肚。酒壺空了,他自己把壺蓋兒蓋上,放回腰間。
獨眼蒼白的臉紅了,脖子、手臂也都紅了。他站了起來,沒有要魯一棄扶。而且比他坐下時還要敏捷。雖然他在這動作中也輕哼了兩聲,可從表情上卻看不出有什麼痛苦,而且,他還動作敏捷地把身上已經碎成許多布條的黑包布扯掉。
“走吧,大少。時間一長,堵殺的人坎會多。”獨眼撿起了“雨金剛”,邊朝門口走去便說道。
這酒竟然這樣神奇,小半壺就讓一個垂死般的人在片刻間恢復如常,比他懷中的藥粉還有效。魯一棄很是感到費解。
獨眼走得很快,天已經快亮了,他知道自己天亮前無論如何都要把魯一棄送出這個地方。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趕在對家復坎之前,趕在對家援手到來之前,更要趕在“沸烈麻”的麻醉效果消失之前。
什麼“沸烈麻”?就是他剛剛喝下的那小半壺酒。這是江西九連山候老人釀製的“猴兒酒”再加慧仁寺和尚所配“仙梵倒”調治而成。少量飲可以鎮驚定魂、解乏卻痛。飲多了可以麻醉肌體,使其無疼痛碰觸感覺,可作外科挖瘡切腐之用。他們倪家出去做活都要帶上此酒,一是在遇到怪異可怖事情的時候用來鎮定心魂;二是在被毒蟲毒青子傷了後止痛割肉;三可以在過度疲憊時起到去乏和興奮的作用。
獨眼從來沒喝過這麼多的“沸烈麻”,他不知道喝這麼多能堅持多久,他也不知道會不會由於喝得過多而倒地睡下。移動的腳步很快,可是腳掌落地的感覺卻不那麼明顯了,這樣效果到底是否正常,獨眼也不知道。
魯一棄緊跟在獨眼身後,他不需要像獨眼那樣胡思亂想,所以他有時間東張西望。院子中間比他們進來時還要亂,正屋的臺階下蜷伏著幾隻半掩在雪中的僵死瘈犬,天靈蓋已經裂開。看得出,那是“三更寒”蟲破體了。巨型蜾蠃的殘破屍體已經全被積雪覆蓋。奇怪的是,那四棵桑樹不知怎麼斷了一棵,正屋東側牆壁倒了半邊,可以看到那裡是雙層牆壁,這夾層間是暗藏屍偶的地方,特別讓他驚訝的是靠近垂花門的地方倒臥著一隻猞猁,是銅頭被人擊碎而死。憑猞猁的速度,一擊不中就遠遠逃開,要它的命肯定是一招之間。什麼人能在一招間碎了銅頭鐵背猞猁的銅頭?
獨眼腳步很輕快,魯一棄由於張望和驚訝,所以腳步放慢了,和獨眼拉開了一段距離。獨眼已經踏上垂花門的臺階,在垂花門門檻前突然停住。他是想回頭看看魯一棄有沒有跟上,他必須等魯一棄一起出垂花門,要是他先出去,他們二人就會在彼此的視線範圍中消失。
就在他站住的剎那,兩個小巧的矯健身影同時從垂花門外面兩側躍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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