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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踢出就是被擊出到過廊的外面。
果然如此,那高手突然躍起,手腳齊出。這招之下,魯聯肯定是要摔身在池塘邊的草地上了。
可是魯聯已經意料到這一點,意料到了如果還要中招,那簡直就是個弱智了。所以,在高手作勢還未躍起的瞬間,魯聯已經躍出,他躍出的方向不是過廊外面,而是過廊前面,他的身體繞過釘咬了他的砍刀的那根廊柱,縱身到了過廊的前一個間隔。他的右手一把抓住那個間隔的上簷花格框,將自己身體懸吊在空中。
是的,他用的是右手,是因為他的身體面朝過廊裡側,身體繞過廊柱,側身向前躍出只能用右手抓住懸吊,也是因為他的右手破“無影三重罩”時受傷脫臼了,所以必須要用右手。
右手抓住,身體吊住,側向前縱,於是身體旋轉擺起。除了魯聯,還有好幾個人聽到骨骼的“嘎嘣”聲,魯聯發出一聲慘叫鬆開右手,身體正好擺回,如同一個大米袋重重地橫砸在他剛剛繞過的廊柱上面,整個過廊被撞得一陣抖動。
攔阻的高手躍起擊空,便收勢停身,穩穩地站在了過廊的欄座上,他稍稍側身,正好看到魯聯摔落在地。高手在這院子一直看著魯聯破坎殺扣,魯聯哪裡受傷,他都非常清楚。他知道魯聯如此的狼狽是因為慌亂無措中用了受傷的手,於是他在期待魯聯由於慌亂無措再出昏招,讓自己將他扔出過廊。
魯聯面部表情極度痛苦,他腿腳艱難地站起,速度雖然不慢,但能看出,疼痛讓他的動作有很大的變形,而且他正如高手所料,再出一個昏招。
大概是因為右手的疼痛告訴了他,右手不能用,於是他剛一站起,左手就單掌劍形,對著欄座上的高手腹部直擊過來。
本來這樣情形的魯聯應該是往過廊中躲避,然後調整好狀態在堅持在過廊裡纏鬥,可是他卻不知因為什麼發昏了,竟然在摔得矇頭轉向的時候反向高手進攻。這正和高手所願,雙手將魯聯左手一個纏繞,一個雙鞭提甩,魯聯的身體便直飛出過廊,身後帶起一溜兒飛起的血珠。
魯聯這樣在戰場拼死血鬥過計程車兵,越是劣境,越是絕處,他的頭腦就越是清醒。他躍出時就已經算好右手抓握的角度,吊起的身體一個扭擺,就已經將他脫臼的手腕復了位。身體重重摔出撞在廊柱上,是他故意用這樣的方法震動那釘咬砍刀的廊柱,鬆鬆廊柱咬住砍刀的力量。
魯聯單掌擊出,正遂高手所願;高手將他提甩而出,正遂魯聯所願。身體飛出的同時,魯聯的右手已經堅定地握住了自己那把烏青厚背砍刀,並輕巧地將它從廊柱上拖出。刀已在手,他沒有劈,沒有剁,沒有砍,只是藉著高手將他拋甩出的力量,將砍刀刃口輕輕在高手的項邊一帶。
高手到死都沒明白魯聯的右手什麼時候又能握刀了,也沒明白他的右手什麼時候有刀了。他們兩個是一起摔出過廊的,高手雖然摔出去沒有多少遠,但他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而遠遠摔出的魯聯則一個翻滾重新站起,再次衝躍入畫舫過廊,魯承宗緊隨其後,兩人一同衝到了小樓的門前。
魯聯經過過廊時,順手將放在那裡的揹筐拎在手上。他沒在小樓門前停留,而是從小樓的沿水欄道直接走到小樓的前面,站在石頭平臺上面,警惕且仔細地環視著周圍的一切,特別是那怪物躍入的墨綠池水。
魯承宗銜住刻刀,雙手食指迅速扭動,解開了小門上的“狗尾雙蝠扣”,輕輕一推,小門無聲地開啟,看來這門是經常開啟的,要不然那門樞不會摩擦得如此光滑。此時魯承宗與魯聯便形成了一前一後、一內一外相呼應的狀態。
魯承宗開啟小樓門後,沒有馬上進到屋裡,而是從木提箱裡拿出一個圓球,輕輕地放在地上。這是一隻魯家“定基”一工用的“循坡球”,是磁土燒製,外圓中空的,球的裡面灌有水銀。這球放在地面上,會隨著地面肉眼看不出的坡度滾動。
“循坡球”在陳舊的木板地面上緩緩滾動著,從一側的牆壁邊一直滾到中間的太師椅下。魯承宗知道,這樣的一個滾動痕跡應該是經常有人走過的,這樣才會出現一個被踩陷和磨損的軌跡。
坎面是不會有人經常踩的,除非是人為地將它做得低陷下去,那就是坎子行裡所謂的“金鉤倒掛”,也有叫請君入甕坎的。
魯承宗很小心地蹲下看了看木板地面,這木板地面已經非常陳舊,而且是真正天長日久才會造成的陳舊,不是做舊做出來的,所以可以排除“金鉤倒掛”的可能。即便如此,他還是提著萬分的小心,循著“偱坡球”滾動的軌跡往太師椅那裡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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