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飆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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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牛主任剛從村委會離開，就有訊息靈通的湊過來透過窗子打量周芷青。

那桃花嬸子一頭短髮，滿臉寫著八卦，開啟了窗就探進來半個身子：“知青兒啊，這是你物件啊？你不打算嫁劉二歪子了？”

周芷青的名字有些拗口，也不知大字不識的養父母是怎麼取得這麼有文化的名字。村裡人不知道是哪兩個字，就一直用諧音知青來叫她。

周芷青兩腮含笑，頂著一雙水潤的眼睛笑的很羞怯：“嗯，我救了他，他給我一碗飯。就是不知道爹媽能不能同意，所以帶回來給看看。”

一看就知道有好戲了，桃花嬸子笑的更歡了：“哎呦，那有什麼不同意的，你媽什麼樣你不知道？這小夥子一看家庭條件就好，只要彩禮給夠了，有個什麼不同意的？”

兩句話的功夫，就有更多村裡人問詢過來看看。都說周芷青去城裡半個月，回來就裡外大變樣了。

“就說知青兒更好看了，我還不信，可不就是不認識了。”

桃花嬸子忙道：“可不是嗎？這頭髮也直了，臉也白淨了，就跟城裡姑娘似得。”

“我看城裡姑娘還不如咱們知青兒好看呢。”

周芷青越是被人打量，就越是挺直了腰桿子，笑道：“快別這麼說，這都是阿姨給我打扮的，他家是雙職工，爸爸還在教育局當領導呢。說我回來不能給他們家丟人……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芷青先給這群看熱鬧的人種下了沈遲家裡當官了不起好面子的印象，眼睛不住的往門口方向瞄。

村委會不遠，很快就聽見老遠之外有人的喊聲傳來。

“媽的寶啊！怎麼就這麼命苦哎呦！你說你這一去半個多月，媽這一個好覺都沒睡啊！”

人群讓開，就走來一個女人，她穿著打著補丁的花布衣裳，頭頂亂蓬蓬的，人瘦的厲害，正是瘦的臉窩凹陷，加上那細小的眼睛，看著就更為刻薄。

便是周芷青的養母，都叫她春花。周芷青也不知道她姓什麼，她連戶口本上都是隨的夫姓，叫周春花，沒聽說過她孃家。

還沒進來就寶啊貝啊的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對這個閨女好。其實在座的人心裡都有數，這是聽牛主任說給她帶回來一個了不得的金龜婿，這上趕著表演好坐地起價呢。

裝的再好，周春花也擠不出一顆眼淚疙瘩。

周芷青看著她帶著一身濃重的汗臭味襲面而來，張手將自己抱住。

心又起酸，卻是濃濃的厭惡。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媽這個字堵在胸口，怎麼也說不出來。但周芷青必須表現的很想家。

周春花也懶得演太多，鬆開手，周芷青感覺到她順手在自己口袋裡摸了一把，不過她口袋是空的。

再一抬頭，周芷青將自己圍巾往下一拉。

圍巾下落到手腕，那金光閃閃的金項鍊晃得周春花眼睛都花了。

別說周春花，看熱鬧的人們也都看呆了。當地本就是遠近聞名的貧困村，滿村蒐羅有個金戒指就很了不起了。這麼粗的一條金項鍊，怕是一二年也賺不來的。

“你咋還帶上項鍊了？這是真的吧！”周春花說著話就要伸手去拽。

周芷青顧不得演戲，退後一步躲開了，先高聲說了一句：“這是阿姨給我結婚帶的。”

故意在居委會這裡人多當眾的，本以為養母會收斂一些，可她小看了養母的貪婪，依舊不依不饒的伸手去抓。

“你這孩子！媽還能要你東西，就看看！”

周芷青一把抓住了周春花的手腕，額角青筋頓起：“您想清楚，這是人家的，還不是我的，我還沒嫁給人家呢！”

周春花怔了一下，可聲音卻更大了：“誰家不是結婚前就挑好的往孃家送東西啊！怎麼，沒結婚就不給你是吧，是不是連彩禮都不想給啊！”

周芷青還要說話，身前卻擋了一隻手。

周芷青沒回頭，就聽見沈遲沉聲問道：“你打算要多少。”

周春花細小的眼睛貪婪的看著白白淨淨的沈遲，她沒見過世面，但也知道這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來的路上，還在算計能不能要來一千塊錢的彩禮，村裡人結婚的彩禮也不過一百出頭，要是能有一千，那往後在村裡自不橫著走？

可眼下看見這沒結婚就帶上的這麼粗的一條金項鍊，周春花的心一下子更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