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舔狗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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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功夫後,刻漏緩緩指向子時三刻。 方才還沉寂無波的夜色在剎那間染上了難以言說的強大威壓。 康聰抬眸,只瞧見一襲白袍,五官俊美,卻是一頭白髮的男子漸漸逼近殿中。 “在下天極子,見過上元帝君。” 天極子的聲線帶著些許的嘶啞,又因為刻意的壓低,更顯出了幾分詭異。 上元帝君聞聲抬起眸,腦中的意識混沌一片,有些發怔道:“朕喚你來,是要你做什麼的?” 天極子見狀,面上不僅沒有表露一絲被冒犯的不滿,反而向前走近了幾步,而後半眯著眸子仔細一嗅。 “陛下,你是請在下來算太子如今被軟禁在何處的,方才是否有別的人來過。” 天極子的話聽著像是問句,卻似乎早已篤定了答案。 上元帝君的反應慢了半拍,緩慢地點了點頭:“先生果真神機妙算,既是事不宜遲,就請先起卦吧,省得夜長夢多。” 康聰見狀,一句“奴才先行告退”還未來得及從口中吐出,便冷不丁地對上了天極子幽冷如淵的凝視。 康聰全身的汗毛登時倒豎了起來,頭頂傳來的審視越發沉重。 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偽裝將要被天極子拆穿時,對方卻又不發一言地走至案後,淨手開始佈陣算卦。 當龜甲擲出,每發出一聲脆響,康聰的眼皮便跟著狠狠地一跳。 另一邊,沈落溪同樣置身於書案前,筆尖蘸著硃砂,迅速地在宣紙上留下一道接一道清晰的紅痕。 蕭越澤守在一旁,眼神中的關切幾乎要化為實質。 只見沈落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紅潤褪去,額角處的冷汗細密地滲出。 不知過了多久。 沈落溪猛地一停筆,嘴角隨即滲出一縷鮮紅的血跡。 “落溪!你怎麼了?” 蕭越澤忙走上前,扶著氣力明顯虛弱了許多的沈落溪坐上軟榻。 “我無事,方才我以這硃砂陣來干擾天極子佈陣算卦,在最後關頭有些精神不濟,所以受了點兒反噬的波及,不礙事的。” 沈落溪說著,順手從醫藥空間中取出一顆回血丹送入了口中。 這個天極子的道行果真如她所料想的那般,與她不相上下。 甚至在某些細微處,他們兩人所用的術法還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天極子或許跟我出自同門,所以我們才會這般難分伯仲,越澤,送我出宮,我要去見公西先生。” 沈落溪的聲音逐漸轉弱,眸光中的堅毅卻更盛。 “好,你抱緊我。” 話音落下,蕭越澤攬著沈落溪,足尖用力一點,消失在了宮牆掩蔽之中。 正殿內,天極子望著詭譎的卦象,唇角勾起一抹深笑。 “念秋,你的女兒果然是得了你大半的真傳,只是可惜,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區區硃砂陣,他還尚且不放在眼裡。 上元帝君旁觀了許久,見著天極子似笑非笑的模樣,忙急聲問道: “先生,朕的兒子現在到底在何處?是在被押送來上元的途中?還是已經遭人暗害?” 上元帝君派去圍剿沈落溪一行人的暗衛全軍覆沒。 而自從周平死後,從雲國出發的使臣隊伍便好像忽然失蹤了一般,再找不到半分的蹤影。 天極子直視向上元帝君憂心忡忡的目光,驀地輕笑出聲: “陛下,太子殿下如今就在這洛京城中,只是我的陣法被人暫時破壞,想要重啟,還需三日。” 上元帝君聽罷,略有些疲憊渾濁的眸子登時便瞪大,喜不自勝道: “他們居然已經到了城中!朕竟現在才知道!先生,你若能助朕救回明朗,解了上元之困,朕就封你為國師,賞黃金萬兩!” 康聰神色默然地站在角落裡,心下不覺湧現出一個看似瘋狂,卻又不無可能的猜測: 如今宮裡替上元帝君煉丹的“張晉”恐怕就是那位生擒了江明朗,又帶兵擊退上元的溪太醫了! 夜色更深,陰謀正悄然醞釀滋長。 城郊蕭宅,公西乘正欲歇下,略顯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公西先生,我是蕭越澤,我和落溪來是有些事想要問你。” 聽到沈落溪的名字,公西乘當即翻身下榻,隨手披了一件外袍,便將房門開啟。 “落溪這是怎麼了?臉色為何如此難看?你們是在皇宮裡遇到了什麼不該遇到的人麼?” 沈落溪藉著蕭越澤的力坐在軟凳上,調整了須臾呼吸後,才開口道: “不錯,上元帝君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請來了一位名叫天極子的江湖術士,而他所學的卦術更是與我有著不少相似融通之處,公西先生可知道此人?” 公西乘聽罷,沉著眉眼,道了句“果然如此”。 “天極子是你母親昔年的知己之一,他同我一樣,都愛慕於你的母親,想來他的占卜術,也是源自於你母親的悉心教導。天極子天資極為聰穎,奈何他生性偏執陰狠。” 不同於公西乘的默默思戀,天極子對慈念秋的佔有慾可以說是近乎瘋狂。 哪怕慈念秋只是無意中和某個人多說了一句話,第二日,那人就會無緣無故地暴斃家中,死相悽慘。 “你母親知道他心術不正,濫殺無辜以後,曾經警告過他多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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