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愛慕者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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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乘笑了笑,示意沈落溪在梅樹下的石凳落座後,雙眸微微眯起,道: “我第一次見到念秋是在十六年前,那時候的我還不是公西家族的家主,而父親當年其實更青睞於他的次子公西鶴。” 公西乘早年並不受公西放的喜愛,甚至因他的生母出身卑微,在府中更是受盡冷眼。 那日。 公西乘再次因公西鶴的刻意陷害而被公西放不分青紅皂白地罰跪在池邊。 彼時深更露重,他只著了一件單薄的外衫。 池面泛起的冷氣折磨著公西乘的身體,心中的委屈更讓他麻木不仁。 “傻小子,說你呢!這兒又沒人看著你,你何須跪得這般實在?該偷懶的時候自然要偷懶,否則,你就算是跪爛了這雙膝蓋,也不會有人因此而心疼你半分。” 就在公西乘打著寒戰,身子漸漸變得佝僂時,一道清麗的女聲在夜色中作響。 他茫然地抬起頭,似乎在消化著女子話中的“離經叛道”。 “好了,你快些起來吧,這是我新研製的斷雪玉膏,你每日把它塗抹在傷口處各三次,不出兩日就可痊癒了,且不會留下半分的傷疤,免費送你咯。” 女子身姿輕盈地從樹幹上一躍而下,笑意吟吟地將一瓶白釉瓷瓶遞向了公西乘。 “無功不受祿,我……”女子的狐狸眼摧殘,瞧得公西乘更是結巴了起來:“我不能要你的東西,夜裡寒涼,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 眼前的女子生得極美,公西乘只敢看了第一眼,便慌張地移開了視線。 “那時,我覺得我生如淤泥一般卑賤,更生怕我的注視會褻瀆了你的母親,可也是你的母親告訴我:人的確分三六九等,可卻也貴在要自重。” 公西乘許是想到了什麼,常年自持的眸子裡亮光轉得越盛: “後來,你母親就時不時會在深夜裡陪我一塊兒溫書,也是她教我如何奪得父親的歡心,怎麼才能收服人心。” 在慈晚秋的殷切引導下,不過半年,公西乘就已是脫胎換骨。 與從前判若兩人。 “我原想著我做了家主,就能有資本,有底氣求娶你的母親,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突然有一日,你的母親便失蹤了。” 任憑公西乘派出了多少人馬去明察暗訪,依舊沒有尋得慈晚秋的半分下落。 她消失得徹底,彷彿從前的一切,不過都是公西乘的一場鏡花水月。 沈落溪瞧著公西乘對慈晚秋這般情深義重,不禁生出了動容:“公西先生果真是位痴情人。” 公西乘苦笑著搖了搖頭,問道:“其實,沈姑娘,我很想知道你的父親是誰?” 或許。 當年慈晚秋不告而別,就是因為沈落溪的父親。 “這……”沈落溪頓了頓,坦然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父親究竟姓甚名誰。” 她也從未問過慈晚秋。 公西乘不可置信地眨著眼睫,目光緩緩變得熾熱: “你的意思是,你母親和你父親感情並不好?甚至在你出生以後,就再未見過面?” 沈落溪的嘴角輕輕扯了下,“你若是這麼理解的話,倒也沒錯。” 話音未落,公西乘便殷切地注向她的眸子,言辭鑿鑿道:“落溪,不如讓我來做你的父親,以後你便是公西家族的繼承人!” 沈落溪面露出幾分遲疑,而後不動聲色地將“認爹”的話題引開:“我來拜訪公西先生,也是想要讓公西先生助我尋得我母親的下落,不瞞先生,我的母親……又又失蹤了。” 公西乘錯愕地怔在原地,喃喃道: “怎麼會這樣呢?念秋是又去了哪裡?” 沈落溪面色深沉地嘆了口氣,本想勸公西乘儘早放下執念,但話到嘴邊,又成了變相的“勉勵”: “公西先生,我母親許是因為我當年身死,而以為我不在人世,所以傷心之下才選擇避世,你若肯隨我出山,共同前去上元國,想來也能更快找到我的母親。” 提及慈念秋,公西乘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當即拍著胸脯承諾道: “沒問題!有我在,定讓你母女二人團圓!” 沈落溪的目的達成,頂著身後公西乘熱切的目光追隨,如芒在背地走出了梅林。 “孃的魅力還真是不減當年,可惜了,按照慣例,公西先生怕只是愛慕者一號。” 從沈落溪記事起,慈念秋的身邊兒便不乏有追隨者出沒。 若是她猜得不錯,想來再往南走走,會在上元國遇著慈念秋更多的“藍顏知己”。 月色如水,沈落溪憶起從前與慈念秋的日子,腳下的步子不覺更為輕快。 在將要走近竹樓時,她的步子忽地一頓。 “落溪,這大晚上的,你是去哪兒了?這駝山當中地勢複雜,你也不怕迷路或是遇著了什麼危險。” 蒼雲瑄的半張臉隱在暗處,眼中的精光不時掠過,恍若暗處蟄伏的毒蛇。 沈落溪沒有給蒼雲瑄半分面子,神色清冷道:“我去哪兒,與你何干。” 蒼雲瑄似乎早料到會觸沈落溪的冷臉,不僅沒有生出半分的惱意,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許多。 “落溪,讓我來猜猜看,你剛才是不是去見公西先生了?可我記著,你從出生起,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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