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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起了亡夫的英姿。陳北堯和丁珩也知道這些日子多虧布瑪,出言道謝。四人繞到房子後頭,從山坡緩緩向下就到了河邊。只見村中小河如同一條墨色的玉帶,在夜色中寂靜蜿蜒。唯一的光亮,是沿岸稀疏的民居燈火,還有天際垂落的星星。
小船五米長、一米寬,像一片細長的葉子。船篷泛著暗光,裡面空落落的。三人在船邊向布瑪告別,布瑪雙手合十,竟然用生澀的中文道:“諸惡莫作,諸善奉行。再見。”
兩個男人都沒說話。慕善與布瑪已經很熟,聽到她的話,眼眶微溼,也雙手合十,深深鞠了個躬。
上了船,順流而下,村落和布瑪瘦小的身軀頃刻就看不到。只有暗黑的河水,兩岸叢生的雜草,像一個幽深而詭譎的夢。慕善摸著身旁布瑪為他們準備的乾糧,默默的想:布瑪看似金三角的貧弱婦女,丈夫死了,也沒有子女。可她其實心比天地寬,她活得比他們三個都通透。這樣想著,慕善的心也平靜下來。諸惡莫作,諸善奉行,她在心中默唸,這句佛偈她不會忘,不可以忘。
陳北堯和丁珩相對而坐,沒有光,兩人的身形輪廓都隱在陰暗裡。怕被岸上士兵發現,三人都儘量不說話,就這麼沉默的走了有半個多小時,流速減緩,船行得明顯慢了,慕善拿起漿坐到船尾,幾乎悄無聲息的開始划動——這還是她這幾天專門跟布瑪學的,好在她動作靈巧、力道掌握得很好,小船走到又快又好。
這大概還是兩個男人第一次讓女人做苦力,自己乾坐著。可他們都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只能靜坐不動。兩人拿著望遠鏡,一前一後觀察兩岸動靜。只是在慕善累得微喘的時候,兩人會不約而同放下望遠鏡,轉頭看過來,然後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沿途也有稀稀落落民居,甚至還有高達五六層的樓房,燈火通明。岸邊偶有三兩個人影,看到小船,也只當他們是普通漁民晚歸,沒有察覺異樣。就這麼一路安靜疾行,沒有驚動任何人。直到河岸旁出現一束格外明亮的燈光——軍用探照燈。
一個圓形建築物,在夜色裡顯得暗白而堅硬——那是河岸邊的碉堡,燈光就是從那裡射出來的。陳北堯低喝道:“靠邊!”慕善立刻調整方向,讓小船沿著二十多米寬河面的一側,緊貼著河床行駛。
“慢!”丁珩低聲道。慕善將漿一停,堪堪躲過從船頭正前方十米處掃過的探照燈,嚇得一陣冷汗。眼見那燈光朝另一側河岸掃射過去,丁珩和陳北堯幾乎同時壓低嗓子道:“走!”慕善手勢飛快,小船瞬間滑過窄窄的橋洞,離開探照燈範圍。
眼見身後碉堡消失在夜色裡,那抹嚇人的燈光也變得遙遠,慕善滿手的汗,漿也變得滑不溜秋。她想,果然事在人為。原本她聽布瑪打探的訊息,河上有兩道關卡,只覺得前途渺茫。可第一道關卡就這麼輕易過了,其實也沒有想象中可怕。她抬頭看著那兩個男人,他們其實也不能預料這條路有多危險,卻敢搏一把。是不是這個特質,令他們總能賺到更多的錢、走到更高的位置?也許他們生性就屬於這個弱肉強食爾虞我詐的世界。
又走了有兩個小時,接近半夜三點,再沒遇到哨兵。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三人越發警惕。慕善的手已經累得麻木,劃漿的手勢也有些變形。船身在河水中猛的一歪,眼看要原地打轉。慕善連忙用力,才止住勢頭,調整回筆直的方向。與此同時,船艙裡兩個男人身形同時一動。
“你休息。”
“我來。”
兩人同時道。
慕善估計很快要接近下一個關卡,再強撐只怕會害了大家,她乾脆道:“丁珩劃一刻鐘換我。”陳北堯身形一頓,丁珩起身緩緩爬過來,從慕善手裡接過漿。慕善讓丁珩來接,完全是從全域性考慮。雖然丁珩前幾天傷口感染,但是隻中了一槍,傷勢比陳北堯還是要輕。而且他雙腿活動無恙,萬一有事,也能及時響應。慕善沒注意到,這似乎成為這些天來,三人相處的慣有模式——他們在各自的商業黑道帝國都是呼風喚雨,可現在遇到矛盾,竟然都是由她來拍板決定,她不知不覺充當了兩人的潤滑劑。而他們兩人,對這一點倒是心知肚明,卻也願意預設。
慕善爬回船艙,只覺得雙臂都不是自己的了,雙腿也是麻木難當。陳北堯靠坐在她對面,一隻手舉著望眼鏡,另一隻手無聲的抓起她的手臂,重重的揉。慕善舒服得都想叫出來,可又不敢大聲,只能長吁口氣靠在篷上,一動也不想動了。陳北堯見慣了她倔強獨立,難得見到她疲軟不堪。想起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連續划槳幾個小時,骨子裡明明也有跟他酷似的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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