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白月光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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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心諾回家的前一天，谷茉一夜沒睡好，翻來覆去半天，最後決定在天都沒亮的凌晨，從床上爬起來做家務。

拖地、擦桌子、洗衣服……三層樓的小別墅被她裡裡外外捯飭了一遍，好似煥然一新。

第二天，頂個熊貓眼去眼巴巴地給人家開門。

是藍曼開車送莊心諾回家的。在別墅門口，藍曼還叮囑莊心諾：“這個月還剩十來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也別想著工作了，養身體最重要。”

莊心諾不知在想什麼，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嗯。”

莊心諾出院這天穿了件簡單的黑色衛衣和直筒褲，長髮束起壓在鴨舌帽下，谷茉卻依舊看得挪不開眼睛。

藍曼的車開走之後，谷茉連忙跑上去扶住莊心諾：“怎麼這麼早就出院了？心諾，你身體恢復得還好嗎？”

莊心諾下意識避開了她的觸控，退開一步，眼神裡藏著幾分戒備。

谷茉心中一沉，莊心諾半信半疑地問：“我們……真的結婚了嗎？”

在醫院時，她已經聽藍曼簡短地說過谷茉的事。

“當然是真的！”

谷茉有些著急地來到門前，用人臉開啟了自家大門，“如果我在騙你，那我怎麼能開啟這道門？”

說完，她又小跑去臥室，翻出壓箱底的兩張結婚證，拿到莊心諾面前：“如果我在騙你，那這又是什麼？”

那兩個小紅本上赫然印著莊心諾和谷茉的合照，照片上的莊心諾微微勾起嘴角，靠著身旁那個紅著臉滿臉幸福的谷茉，一面溫柔地笑著。日常生活中，她其實是一個不太愛笑的人，這下連莊心諾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莊心諾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谷茉見她反應冷淡，只好收起了結婚證，打圓場道：“沒事的，你剛出院，要一下全想起來，還是很費力的。醫生不是說了麼？這段時間最好先不要過度用腦。對了……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我來給你準備午餐。”

莊心諾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轉身上樓了。

莊心諾走後，谷茉終於可以卸下偽裝，露出一個疲憊的苦笑。

有那麼一瞬間，莊心諾冷漠的眼神刺痛了她。谷茉讀懂了她的眼神，那樣警覺的神情，連傻子也看得出來——莊心諾不想讓谷茉碰自己。

可是在以前，莊心諾每次回家，第一件事都是給她一個擁抱，吻一吻她的臉頰。

算了，只要她堅持陪伴著莊心諾，只要她再耐心一點，莊心諾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強打精神的谷茉繫上圍裙，來到了廚房。她本想親自為莊心諾烹飪一頓午餐，但奈何今天好像一直不在狀態。要麼就是蛋煎糊了，要麼就是肉沒炒熟。這一次，哪怕是百分百對照著菜譜，她也沒辦法像紀念日那天一樣精神抖擻地做出一整桌的豐盛菜餚了。

忙碌了半天，谷茉最終還是舉旗投降，打了個電話叫了外賣。等飯的間隙，谷茉看了眼樓上亮著的燈，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看看莊心諾。

她來到了主臥，敲門走了進去。這個臥室原本是莊心諾自己的臥室。她和谷茉結婚以後，谷茉搬了進來——這裡就成了兩人住的最多的房間。但因為莊心諾平時工作很忙，常年不在家，所以這個臥室後來又基本上變成了谷茉的常駐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慢慢地，這個臥室裡谷茉的個人用品開始多過了莊心諾的。

莊心諾的梳妝檯上堆滿了谷茉喜歡的公仔玩偶；莊心諾從前習慣在床頭櫃上放一個鬧鐘，現在變成了谷茉聞著入眠的甘洋菊薰香……就連莊心諾常用的淡冷色調床單，也換成了谷茉愛的粉白印花卡通三件套。

而莊心諾，此時正在整理自己的房間。

她抬起手，隨意地將梳妝檯上的玩偶扔進了垃圾桶，就像丟掉一張廢紙那樣毫不在意。床頭櫃上的薰香被她放進了客用的衛生間，谷茉精心疊好的床單也不見了。

谷茉心底有些酸澀。她分明記得當時她往房裡添置這些東西時，莊心諾是贊成的，原來其實只是在遷就她嗎？

原來記憶丟失了，喜好是不會改變的。

莊心諾從前就不喜歡這些東西，現在忘記了谷茉，好像也就沒有再遷就谷茉的理由了。

谷茉蹲了下來，戀戀不捨地扒拉著垃圾桶，還是捨不得丟棄掉那些玩偶。卻在滿滿的一桶垃圾堆之中，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陶瓷的存錢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