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灰色的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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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心諾的表情霎時變得就像調色盤，五顏六色。

“你……”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樓下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而此時的谷茉全然沉浸在自己的角色扮演中，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甚至還伸出手來，覆在莊心諾的胸口，若有若無地撩撥她：“心諾，你還記得這件衣服嗎？”

下一秒，樓梯口就傳來一個踉蹌後退的聲音。

“……”

莊心諾暗中推開了谷茉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谷茉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側頭一看——米慕兒居然正一臉震驚地站在兩人身後！

她，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谷茉感覺腦袋轟的一下，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她第一反應就是愣在了原地，渾然忘記了去遮擋自己的身體，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谷茉只能想起兩個字：社死。

下一秒，莊心諾就猛烈地將她推開，嫌惡的語氣好似在討伐：“你在幹什麼，不倫不類的。”

谷茉終於反應了過來，她狼狽地捂住胸口，可裙襬處又走光了。伸手遮住大腿，胸口又漏了出來……最後她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藏在了牆壁之後，只露出半張臉：“師姐，你、你怎麼來了？！”

米慕兒正想解釋，莊心諾先一步開了口：“是我把房卡給她的。”

谷茉愣住了。

“啊，不、不好意思啊，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

米慕兒這時終於開了腔，她顯然也是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尷尬地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兒看，磕磕巴巴地一邊往後退，“我來是……啊，算了，你們先繼續！不用管我……”

米慕兒說完就倉促逃離了現場，只留下谷茉和莊心諾。

谷茉羞恥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又想問問莊心諾是什麼時候把房卡給米慕兒的。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莊心諾充滿怨念的神情就讓谷茉把後半句話小心地吞回了肚子裡。

“現在好了，”莊心諾反問她，“你開心了？”

“我……”

“你不覺得自己很丟人嗎？”

谷茉被她呵斥得僵在了原地。

她從來沒見過莊心諾這樣的表情。

震驚、惱怒，充滿嫌惡。

還沒等谷茉解釋，莊心諾就直接轉身，大步流星下了樓，去追米慕兒了。

只留下谷茉一個人，靠著牆慢慢地蹲了下來。

沒事的，沒事的。

心諾只是不習慣在外人面前暴露這些太隱私的話題，她只是很害羞……

可想著想著，谷茉的眼淚就啪嗒地掉了下來。

不是的。這一次，她騙不了自己。

她太瞭解莊心諾了，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莊心諾那樣，是因為真的嫌棄她丟人。

谷茉伸手撫摸著泳衣那柔軟的裙襬。

這件衣服曾帶給了她很多粉色的記憶，如今，卻又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陰影。

但一碗清水，只要沾染上一絲的灰沉，它就徹底變不回從前的樣子了。

就好像，日後每一次谷茉再看見這件衣服，回憶起的都只會是今天屈辱的場景。

莊心諾憎惡的眼神，讓她感覺拼命討好的自己就像個可笑的小丑。

“什麼嘛，”谷茉揉著裙襬，一邊抱怨著，“丁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你還我熱瑪吉的錢。”

可說著說著，落下來的眼淚卻把地板也打溼了。

~~~

接下來的幾天，莊心諾都沒在家裡住。

要麼就是乾脆在公司湊合睡，要麼就是去米慕兒的酒店開了間房。總之，就是不想回家。

也不想接家裡打來的電話。

首先是工作太忙，之前住院耽誤的工作都要及時補上；其次，她也的確在刻意地逃避面對家裡的谷茉。

她不喜歡谷茉總是哭哭啼啼的。

也不太想花心思說些違心的話去哄誰開心。

就這樣，一直拖著，直到這天，莊心諾終於談成了一份工作。

是一檔戶外真人秀的綜藝節目。三個月前，在籌備期間，節目組第一個找上的就是莊心諾，希望她能來當重磅嘉賓。莊心諾對這種娛樂類的綜藝興趣不大，但節目導演卻很希望她來，甚至提出還可以全盤接受她的推薦人選。於是，莊心諾就將這當成是一份禮物送給了一直在家抱怨沒工作邀約